, 希望主帅同意,金顺分析了一下形势,同意了戴宗骞的意见,决定先收拢部队,结阵防守,先打退叛军的追击,然后再考虑重新进攻乌鲁木齐。
但让所有的人感到意外的,是叛军根本没有再继续追击。
金顺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下令派出侦骑,多方打探,结果侦骑回报,叛军没有再追击,而是收队回城了。
金顺召集诸将会议,他分析叛军没有追击的原因可能有二:一是粮秣不足,不敢轻进;二是没有时间,他们要忙着庆功。
对于阿古柏叛军来说,这一天可以说是盛大的节日。人人都砍到了乾军首级,人人都立了大功, 每一个人都笑逐颜开。从濒临全灭到大获全胜,这样的惊喜实在令人兴奋。
金顺并不知道,阿古柏事后清点战果,把所有割下来的乾军首级在清点完以后统统埋入一个大坑,填埋成土包,并立碑刻石来炫耀自己的胜利。
乌鲁木齐之战,是乾军入疆以来败得最惨的一场战斗,也是最让人惋惜的一战。
乾军凭借着数倍于敌的优势兵力,以犁庭扫闾之势开局,在距离胜利最近的时候,居然因为一次意外的爆炸而中道崩溃,演成大败,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如果没有那门劈山炮的意外炸膛。乾军便能顺利攻入城内。左季皋的作战计划虽好,但是这一次,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时人记述乌鲁木齐之役时,只用了这样寥寥几句:“……忽劈山炮一尊破。误失火与药柜,药发冲天,一军惊溃……”也就是说,乾军的胜负完全取决于一门大炮。这样下结论,是否公平?
也不尽然。
乌鲁木齐之战确实是因为一个偶然性的意外而出现了这样的转折。但在这偶然之中,又蕴藏着某些必然。
如果战前,左季皋不去验证他那个“长短互补”的理论非要用旧式劈山炮,只用西洋大炮攻城的话,局面或许会大不相同。
如果不是左季皋急于建功,合围强攻,而是“围三阙一”,说不定阿古柏和白彦虎便会选择出逃,而不是困守坚城。
如果董福祥的部队严守纪律,不抢攻入城。而是留在阵位上护卫炮兵阵地――毕竟被爆掉的只是劈山炮阵地,攻城主力的西洋攻城炮阵地还完好无损―― 说不定叛军还不敢轻易的出城冲杀。
如果方春发、陈百顺与张俊三部骑兵在事发后没有逃走,而是前进支援,说不定叛军的反攻不仅会被扼杀在萌芽中,还有可能顺势一举攻下乌鲁木齐城。
如果乾军诸部都像刘超佩、戴宗骞、徐得功等人治军有方,虽惊不乱,一营一营徐徐后退,叛军便不会有这么多机会展开屠杀。
这一连串“如果”说明,乾军在进攻之前,已经存在着严重的纪律问题。诸部各行其事。打顺风战就一窝蜂地冲,战况不利就一哄而散,缺少整体的协调性。哪怕是左季皋亲自坐镇指挥,情况也没有多少好转。叛军面对的。实际上不是一支2万人的大军,而是一大堆支离破碎的小部队。这样一支军队,面对少数敌人会发生溃败,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而这场败仗也说明,左季皋虽以镇压圣平天国之乱而闻名天下,实际上他擅长的是策略而非实际指挥。在平定陕甘回乱及收复新疆的作战中,他本人一直从事的是后勤方面的工作,主要的作战都是由部将刘松山(阵亡后由侄儿刘金堂接替)、金顺、张曜指挥的,他本人并没有指挥过一次战役,而这一次西征新疆到了最后关头,在喀什噶尔、玛纳斯、达坂城等叛军坚固据点相继拔除,阿古柏叛军已然穷途末路之际,他亲自指挥的这场战役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可以说让时人大跌眼镜,也让他从“擎天之柱”的云端掉落了下来。
乌鲁木齐之战中,乾军的伤亡数字一直存在争议。叛军向俄国人和英国人声称斩下12714颗乾军首级,数字有零有整,听着象是那么回事,英国人和俄国人也都信以为真,但这个数字水分实在很大,即使是真的,也很可能是叛军冒杀新疆平民或城中的民夫,去凑歼灭乾军的总数,以前这种事他们就经常干,阿古柏攻陷和阗时,便声称杀死敌军5万人,其实当中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
事实上,乾军的伤亡并不如外界想象的大。
乾军伤亡最大的部队,是董福祥的三个营。这支部队共计1500人,最后只剩下不到100人, 基本上等于是全军覆没。另外戴宗骞的部队为两个营1200人,伤亡大约是在250人左右,损失不到四分之一;刘超佩所部伤亡率也差不多,两个营1200人,战死者有200多人,也就是说,最靠近乌鲁木齐城的这些部队, 阵亡总人数不超过2000人。
乾军的其他部队里,方春发、陈百顺与张俊早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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