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的呼吸近在咫尺,池韶司又怎会不知道与自己双唇相接的正是他柔软的唇瓣?
池韶司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不停地往他嘴里呼气的小沙弥,他不由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叶则身体一僵,他猛地直起身来,盯着池韶司看了许久,忽然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耍我很有意思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池韶司,眼神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眼见着叶则转身就要拔脚离开,池韶司突然坐起身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非常干脆利落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叶则面无表情地说:“……松、手。”
池韶司摇了摇头:“你别哭了……好不好?”
叶则扭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谁哭了?”
池韶司轻轻叹一口气,站起来紧盯着叶则:“……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你一伤心难过,我的心里就像是有虫蚁咬噬般难过。小和尚,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
叶则眼睫湿润,不知是因为他刚刚才从湖水里出来,还是因为担心池韶司而泪盈于睫。他的一双桃花眼像是雨后初晴的夜空,清澈透亮,星光闪烁。
他没有说话,沉默得犹如这片安静的湖泊,但他的眼睛已流露出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池韶司觉得他冷凝的面色似乎有所松动,便再接再厉道:“你看,既然你衣服也湿了,不如下来和我一起洗?”
叶则缓缓点了点头,然后伸脚一踢,将他踹下了湖。
*****
两人洗完澡回到山洞的时候,夜幕已完全降临。
池韶司喝了解□□,正在昏昏欲睡间,却听到了一阵悠扬婉转、清亮圆润的笛音。
他睁开眼睛看向身旁之人,叶则的坐姿非常挺拔,他将一支竹笛横放在唇边,阖着双目吹奏曲子。
金红的火光照耀着他的面庞,昳丽的阴影反倒让他的脸部轮廓更显得神秘深邃,看起来倒不像个孩子了。
笛音中愁绪千转,缠绵万分,像是一条渐渐收紧的锁链般令人窒息。
池韶司不由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叶则吹完最后一个音节,放下竹笛,说:“这首曲子叫《相留醉》,你听过吗?”
池韶司摇了摇头,“没有,你吹得很好听。”
叶则抚摸着崭新的竹笛,青翠的笛身如玉一般清透。
山间的夜晚寂寞无比,蝉噪鸟鸣时不时传入耳中,却显得夜色更加幽静了。
叶则突然有了倾诉的*,他眼睫微垂,问道:“你会不会雕刻?”
池韶司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会,但是很少刻。”
叶则微微笑了起来,“我以前并不会雕刻,但是后来有一个人手把手地教我……可惜,等我能刻得很好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了。”
他的笑容莫名地让人觉得酸涩,池韶司忽然握住他的手,说:“我能看到。”
——“我能看到,阿则。”
叶则觉得自己好像看见厉寒朔微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他怔了怔,笑道:“谢谢你。”
两人仅着一袭单薄的亵衣坐在火堆边,湿透的亵衣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夜风虽寒,但两人相握的双手却十分温暖,那暖意已随着十指流进了心间。
池韶司抿了抿嘴唇,说道:“你永远不必对我言谢。”
这熟悉的话语让叶则眼中瞬间涌出了一股泪意,他别过头去,囫囵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池韶司说道:“喊了你那么久的‘小和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叶则回答:“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池韶司突然单手撑着他身侧的山壁迫近他,叶则不明所以地后仰,却没想到对方眼尖地看到了他颈上的那根红绳。
将红绳一拉,池韶司看着坠在上面的玉饰,如数家珍地说道:“石质细腻光滑、圆润通透,堪比极品羊脂玉。这图案浑然天成、举世无双,与丹青大师的画作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和尚,你一个佛门弟子身上怎么会带着如此珍贵的海洋玉髓?”
叶则将玉饰扯回来塞进衣领,“这与你何干?”
池韶司摇头笑道:“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也好,我就叫你‘阿则’罢。”
叶则愣了一下,几乎是有些紧张地问道:“为……为什么?”
池韶司回答道:“那块海洋玉髓上的图案看起来像一个‘则’字。”
叶则有些失望:“……原来如此。”
池韶司说道:“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却想让你记住我的名字。我是池韶司,你可以叫我阿司。”
他的语气那么认真,叶则忍俊不禁道:“好,我记住了。”
这时候两人架在火堆上的衣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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