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说:“我现在担心的是,张公子是嘉宁军司的贵公子,我们假扮他的从人送信,会不会被识破?有没有可能:贺兰原的人能认下张公子的每一位从人?”
朱保忠立刻回答:“没问题,大人,像张公子这样的贵人,小部民们哪敢抬头仰望,我部下原有一名‘步跋子’,还有两三个人当过‘泼喜’的负赡兵,对他们的举动和语言完全熟悉,混进贺兰原里不成问题,大人尽管放心。”
罗信在大宋待得久,心思要绵密一些,他想了一下,寻求确认:“大人,张公子的信不会留下什么暗记吧?我们进城以后又该怎样?若是人少……”
“张公子的信不会有问题,其实我只要他一个信皮而已”,赵兴憨厚的笑着:“为了保险起见,我需要你们的人在日暮时分进城,最好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等他们进城之后,直接去官舍,拿出信皮来给官舍的人员看一看,就说天色已晚,打算歇息一日,第二天一早去府衙投书。
我想,张公子为人骄纵,他的部下日落时分进城,想在县城玩耍一日,这也说得过去,只要不是紧急军情,想必当地官员也就容许了。而后,就让我们潜伏的人当夜就放火——从自己的官舍开始动手纵火。等官舍乱了之后,再趁机冲出官舍,满城纵火……怎么样,这是个简单任务吧。”
罗信瞪大眼睛,射出狂热的目光,但他依然想再问个究竟:“大人,你所说的点火,还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赵兴点点头,颇为欣赏的挑起大拇指,继续说:“我的士兵有两种铁蛋,一种是炸弹,一种是火弹,这火弹用起来复杂,我要求你们挑选四十五名机灵人,而我出五名指挥,让他们每个人都带上炸弹、火弹前去贺兰原。路上,我的人会教你们如何使用这些火弹。你那四十五个人则需掩护我这五个人就行。
纵火之后,不要跟城民发生打斗,遇到他们绕过去就行了,我们现在集结所有马匹,在后半夜赶到贺兰原附近,等到城中火起再择机发动突击,放火的人完成任务后,只要藏好就行,无须打开城门。”
石敢连忙附和:“这确实是个简单任务,要不是我的人装不成西夏人,这事我自己去。”
贺兰原是洛川口嘉宁军司修建的前线基地,那里面储存着大量战备物资,有贺兰原这片大肥肉,石敢也不在乎赵兴牵走了一半的战马,他赶紧唤过几个堡民,让堡中的老幼全发动起来,搬运战利品,同时下令青壮男丁立刻生火造饭,进入休整。罗信朱保忠也立刻前去挑选自己的人手。
赵兴转身,带着石堡主重新回到军帐,那位张五公子已经写好了信,他殷勤的递给赵兴,嘴里还说着客气话:“赵大人乃当世文宗弟子,你看这信写得怎么样。”
赵兴接过信函,又打量了一下地面,地面上已经扔了好几张纸,看来这位张五公子也是数易其稿。
张五在努力展示自己的文化水平,生恐让赵兴小瞧了。这信写的妙笔生花,让赵兴非常满意。嗯,信的内容主要说自己在前线过的很不舒适,请求当地官员帮自己找一些日用品来,比如:蜡烛,笔墨纸砚等等……
赵兴看完信,又递给石敢查看一遍,嘴里问:“在西夏人嘴里,笔墨纸砚等等物品,没什么特殊寓意吧?”
石敢看完信,盯着张公子,久久不语,张公子坦然无惧,答:“赵大人,我全按你说的做了,这里面绝无隐瞒,还请赵大人不要负我。”
赵兴又将信皮研究了一番,找不出什么纰漏,便将罗信叫进来,请他再检查一遍。罗信肯定了信件的妥当,赵兴吩咐:“告诉去的人,事成之后,我手里‘效用’的官衔很多,每人给他们分一个,还容许他们在战利品中随便挑,能拿多少拿多少,直到拿不动为止!”
罗信乐呵呵的揣起书信,谄笑着说:“我家周郎聪明伶俐,这事让他亲自带队,准误不了。”
罗信窜出军帐,赵兴一指张五公子,吩咐:“来人,把他送进煤矿,把那女娘交由石堡主看守,等此战结果出来后,再由我处置。”
张五像电击一样跳了起来,他嘶声喊:“大人,你答应我们不分开的,你可是答应过的!”
赵兴诚恳的承认错误:“我撒谎了!”
张璞怒了:“大人,你可不能不讲信用,你可是朝廷命官。”
赵兴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信用——这个词西夏有吗?一个西夏人,拿西夏不存在的词汇来责备我,有这个资格吗?”
张璞还在声嘶力竭的叫着,那位丽娘也开始哭嚷,石敢都快要笑喷了,他赶紧指挥堡丁架起丽娘阿红,一个劲的往城堡跑。而张璞则由童军们捆绑起来,放置在马背上紧急送往环县。
秋九月,初,梁乙逋集兵十五万,声言攻环庆、鄜延,但他突然调转方向,一夕忽趋河东。盖知环庆、鄜延两处备御已固,故抽一军寇麟、府二州。梁乙逋攻围神木等寨,杀掠不可胜计。民间庐舍、禾稼焚荡无遗,驱虏畜产甚众。诸寨皆闭壁守,独横阳堡守将孙贵数以奇兵挠击,且开门示闲暇,夏兵惊疑,欲退。
恰在此时,突然传来一个惊天霹雳,堵住洛川的嘉宁军司被环庆路招讨安抚使赵兴围歼,而后又利用被俘的张璞军符,假扮送信人潜入贺兰原——西夏人是这样记述这场变故:夜,潜入人员四处纵火,大火水浇不灭,至第二日晨,贺兰原被焚毁大半,伤者不计其数。
第二天临晨,贺兰原百姓扶老携幼,正在废墟中抢救伤者,搜寻残存财物,环庆路大军忽至,破城……
屋漏偏逢大雨天,梁乙逋此时骑虎难下,又传来塔坦入侵的消息。塔坦国闻乙逋将西夏的所有大军带入河东,西夏军队已经分散开来,正四处在乡间抢劫,便率所部袭贺兰山,入罗博监军司所,劫杀人户千余,掠牛羊、幼畜万计。
梁乙逋急了,他急忙向辽国派出使节,约请辽国共同参加抢劫,辽国人居然相信了梁乙逋,辽主命大将萧海里驻兵北境,准备约同梁乙逋共同出军,没想到辽兵到了,梁乙逋那“说了不算”的民族性又发作了,在与辽国沟通的时候,已经他趁机将军队收拢起来,当对面宋军调整部署应付新来的辽军时,他一转身,丢下辽国人自己撤了。
幸亏辽国人替他扛住宋军,梁乙逋才从前线撤退下来,但收拢军队、与辽国使节沟通花去了太长时间,此时塔坦兵已经深深的嵌入西夏境内,梁乙逋左思右想,认为大宋人讲仁义,即使攻破了贺兰原,对西夏经济破坏也不严重,而塔坦人却是一群蝗虫,他必须先应付这群抢劫者……可等到他回军至达结罗时,塔坦兵已退。
梁乙逋本来是去大宋抢劫的,这是他们的民族传统,没想到这世界讲传统的人不止他一个,塔坦人也非常遵守传统的来抢劫他。结果,他从大宋抢劫的东西还不够自己损失的,恼羞成怒的梁乙逋又带着十万大军扑向贺兰原,走到半路,他又听到了一个噩耗,据说赵兴突然调兵转向了静塞军司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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