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顿时便眼眶湿润,含糊着声音道:“外祖母让晚姐儿……受……委屈了。”
顾卿晚知道外祖母说的是先前被驱赶,还有国公府没有严惩萧氏的事儿。
其实萧氏在家中圈禁,对萧氏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儿女们明明都在眼前,可却咫尺天涯,永不得见。相信这种折磨,会让她陷入懊悔的深渊,日夜难宁。
顾卿晚虽然无法原谅萧氏,但却也不会逼迫徐老夫人严惩萧氏,那样不过是为难外祖母罢了。外祖母是国公府的最高决策者,她为国公府着想,宁肯委屈自己,这也在顾卿晚的意料之中。
毕竟严惩萧氏,对国公府来说,当真是百害而无一利。
顾卿晚含笑摇头,柔声道:“那外祖母就好好吃药,赶快好起来,以后加倍疼爱我,补偿我,晚姐儿可都等着呢。”
许老夫人连声道好,想要抬手去摸摸顾卿晚的脸,可却因没气力,只动了动手指。顾卿晚看到了,主动拿起徐老夫人另一只手,将她干瘦的双手捧到了脸边,自己靠上去蹭了几下。
徐老夫人笑了起来,顾卿晚紧紧握了握她的手,道:“外祖母乖乖吃药,会很快好起来的,只是晚姐儿却不能再陪着外祖母养病了。我等下便要离开了,外祖母不要为我和哥哥担心哦,我们都很好。”
她说着,郑重的握了握许老夫人的手,神情愉悦,眸带安抚,并没强颜欢笑之感。
徐老夫人虽有无数话想和顾卿晚说,但她早已没气力,这会子不过是强撑着,才没昏睡过去。她听闻顾卿晚说要离开,只以为顾卿晚是要回礼亲王府去,便只道来日方长,冲顾卿晚略动了动嘴,道了声好。
顾卿晚便给她盖了盖被子,道:“那外祖母快闭上眼睛休息,我等外祖母睡着再走。”
从前都是老夫人哄着外孙女,如今倒像是反了过来,老夫人眸中难免闪过些感叹,闭上了眼眸。
老人很快便睡了过去,顾卿晚又在床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她回到鸿胪寺和顾弦禛简单说了下国公府的事儿,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洗去脸上易容,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
放下了一桩心事,是日夜,顾卿晚早早便睡了过去,只是到了半夜,却不知为何,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她是凭借着敏锐的感知醒来的,因此刚醒来便觉得屋里不大对劲,有种被人紧紧盯视着的感觉,顾卿晚扭头望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屋子里有人!
一抹高大欣长,却又异常沉默的身影就站在床幔外的不远处,逼视过来的目光,犹如实质,非常熟悉。
顾卿晚脸色顿时一白,一下子坐起身来,抱着手臂,本能的往床里挪动,颤声道:“秦御?”
外头,娄闽宁正要出声,免得顾卿晚害怕,不想话音还在嗓中,便听顾卿晚这样问,他身子微僵,一时倒沉默了。
顾卿晚缩在床脚,一颗心竟有些慌乱的跳了起来。外头的人不言语,也没别的动作,不可能是刺客之流,所以那应该就是秦御了吧。
他想怎么样?他是怎么发现她的?
顾卿晚惊慌过后,倒慢慢平静坦然了下来,她瞧着那抹影子,再度开口道:“你走吧,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的。”
娄闽宁又沉默了下,这才上前一步,道:“晚晚,是我。”
床幔后,顾卿晚狠狠怔了下,接着紧绷的背脊便靠在了床上,道:“娄世子?”
听顾卿晚叫出这样生疏且客套的称呼来,娄闽宁心脏微微一缩,却笑着道:“是我。”
顾卿晚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娄闽宁察觉出身份来,又愣了下,便禁不住开口道:“敢问娄世子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除了这个,娄世子可还知道些什么?”
娄闽宁何等敏锐之人,顾卿晚这样问,他便瞬间从她的问话中听出了隐藏在其后的担忧警惕和戒备来。
他知道顾卿晚想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他是否已经知道顾弦禛回到京城,如今正以沈沉的身份呆在这鸿胪寺的事儿。
顾卿晚这是害怕他会对顾弦禛不利啊。
从前她心悦着他时,满心的依赖信任,不知道从何时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疏离和戒备。
相反,对于秦御,她虽然逃离,虽然不肯跟着秦御回去,但却是全然没有戒备之心的。想到方才顾卿晚误会他是秦御时,只是让其离开,半句都不多问的放心姿态,此刻娄闽宁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前对顾卿晚的了解,便多过她自己了解自己,单单这会子功夫,娄闽宁心里已然清楚,如今的顾卿晚,她的心里有秦御,却已经没了他。
这个认知令他浑身僵硬,下午听到顾卿晚的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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