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宇间闪过些许凌厉,道:“云瑶郡主退亲的事儿,还没查出究竟来吗?”
陈嬷嬷见礼亲王妃明显有些动怒,忙道:“还没,不过奴婢会督促着些的,一旦发现什么真凭实据,一定马上禀报王妃。”
云瑶郡主的事儿简直像一根刺,狠狠扎在礼亲王妃的心头,一想到她处心积虑的退亲,又处心积虑的谋得赐婚,还没嫁过来就将王府搅的这般不安宁,礼亲王妃便一阵阵头疼。
王府中王妃心烦意乱时,那厢,顾卿晚却已经被安置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她被丫鬟伺候着沐浴更衣,又用了晚膳,苏子璃带着文晴都还没个影儿。
顾卿晚虽然坐在马车中,并不知道如今自己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马车一直在城中打转,她没出城门,还在京城中。
她想苏子璃应该是去做后续的清尾工作了,她用过晚膳,站在回廊下望着被围墙围着的四方天空,心中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其实站在雪景院的廊下,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地方天空,可同样的风景,就只因为她的心情不一样,所感觉到的竟然也完全不同。
此刻她觉得空气特别的新鲜,好像推开大门,走出去便是海阔天空。这是在雪景院时所感受不到的。
顾卿晚扬唇笑了笑,恰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她将目光从天空收回,正见苏子璃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明显已经换了一身装扮,脸上的胡子也都已经不见了,见顾卿晚站在廊下,顿时一笑,道:“怎么样,这院子可还满意?丫鬟婆子都是能放心的,卿晚在这里住上两三个月,等礼亲王府那边消停了再出京,如何?”
顾卿晚方才已经看了院子,三进三出,算不上豪华,但是收拾的很清雅舒适,外头也不嘈杂,显然是在清幽的地段。
她含笑道:“多谢恪王了,我那丫鬟呢?”
苏子璃已经到了台阶下,闻言却冲顾卿晚丢了个幽怨的眼神,道:“本公子去引开追兵,卿晚倒也不担心本公子可受伤了,可饥渴了,倒是放心不下你那丫鬟,实在令本公子心寒。”
顾卿晚早便发现了,自打她和苏子璃达成了合作,再见面,苏子璃便自行冲她改了称呼,以前唤顾姑娘,现在却叫卿晚。
作为现代人,顾卿晚虽不觉得被男子叫个名字有什么,但是所谓入乡随俗,她并不想和苏子璃有多深的交往,更不想给苏子璃任何误导。
故此,她瞧着苏子璃却没回答他的话,只道:“我是嫁过人的,往后在此生活,总要对外有个身份,恪王还是唤我顾夫人吧。”
苏子璃见她面带些许疏离之色,却也不以为意,挑起眉来,道:“顾夫人?如今这里有没有外人,卿晚何必于本公子客气,该不会是卿晚这会子就要过河拆桥吧?”
苏子璃说着已撩袍上了台阶,就站在顾卿晚的近前,眯着眼盯着她。
顾卿晚站着没动,却道:“我与恪王不过是合作关系,恪王尊重我的意思,我才能相信恪王的诚意,我想恪王也不想我们的合作有任何的变故出现吧?”
她这话便有些警告的意思了,苏子璃双眸顿时一眯,道:“卿晚这话是威胁?倘若本公子执意叫你卿晚,你便未必在三个月后履行承诺将地图交给我?”
顾卿晚唇边露出一抹笑意来,道:“恪王言重了,我如今势单力薄,怎敢威胁警告恪王,不过是和恪王商量事情罢了,恪王又何必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和我一个女人家斤斤计较呢?”
她言罢眨了眨眼,苏子璃瞧着这样虽柔软却实则态度强硬的顾卿晚,突然便笑了起来,眸光却有些深邃无垠,他甩了甩袖,却道:“本公子今儿累了一天,连口茶都没喝上,饥渴难耐,劳烦先赏杯水,赏口饭,等本公子吃饱喝足再商量事情,如何?”
他虽没答应,但却没再将她的名字挂在嘴边。
顾卿晚笑了笑,却没挪脚步,只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恪王在此久留只怕不妥,还是早些回鸿胪寺好,恪王说呢?”
不待苏子璃多言,顾卿晚便抬了抬手,摆出送客的姿态来,道:“明日一早,我会恭候恪王大驾,今日一番折腾,我也累了,有事明日再议,还请恪王能体谅一二。”
见顾卿晚竟然一杯茶水都不肯招待,苏子璃咬牙切齿,双眸微眯,极为恼恨的瞪着顾卿晚,不过迎上顾卿晚笑意盈盈,却又油盐不进,分外坚持的模样,他最后还是抬手点了下顾卿晚,跳下了台阶。
“走就走,过河拆桥的女人,本公子多看一眼都胸闷!告辞!”
见苏子璃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去,顾卿晚笑意却愈发大了,她对苏子璃并不能完全放心,还真怕刚出虎穴又有狼窝,不过这番试探倒发现,她还没看错人,苏子璃这个人还是颇有些可取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