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把推开。
她用的力气很大,烧红的双眸满是冰冷,秦御被吓了一跳,只觉一颗心像是因她的推离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了,透不过一丝气来。
他拧着眉,刚想再靠近,顾卿晚却突然双眸一闭,身子瘫软了下去。秦御面色大变,在顾卿晚跌落前将她接进了怀里。
怀中的人,轻盈虚弱,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显是受了巨大刺激才晕厥过去的。
秦御将顾卿晚抱起来,娄闽宁面色担忧,目光落在顾卿晚身上,道:“你先带她走吧,这边我会处理。”
秦御也没多客气,瞧了眼娄闽宁点了下,又目光沉沉看了眼地上的焦尸,这才抱着顾卿晚转身而去。
眼见他们离开,娄闽宁身子略晃了下,成墨从旁边的人群中冲了过来,忙一脸焦急的扶住自家主子,道:“爷,你怎么样?属下先扶您回府。”
娄闽宁推开成墨,眸光略沉,只问道:“怎么样?可有抓到什么嫌疑之人?”
成墨闻言脸色都黑了,道:“爷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嫌疑不嫌疑的,先回府诊治。”
方才主仆两人从衙门出来,世子爷和同僚约了一起去看云墨楼新收的一副古画,结果刚到四通街,便听有人说桐花巷有家走水了。
世子爷想着顾宅就在桐花巷,当即古画也不看了,调转马头便往这边赶。到了顾宅,听闻庄悦娴还在火中,吩咐他查看附近情况,转头就要往火里冲。
成墨哪里敢让主子涉陷,要跟着进去,却被娄闽宁给一脚踹了出来,吩咐查探四周。
成墨爬起来,娄闽宁已进了火海,跺了跺脚,他只能按照娄闽宁的吩咐,在附近留意可疑之人。
此刻见娄闽宁身上多处都已烧伤,心里却只惦记着顾家的事儿,成墨一脸愤色,却还是忍着道:“属下抓到了两个可疑的人,但是还没有审问,故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顾家着火一事儿有关。”
娄闽宁闻言紧蹙的眉峰略松了一些,道:“呈报京兆府。至于那两个可疑的人,先堵了嘴,送去礼亲王府交给燕广王。爷自己回府便好,你去处理吧。”
成墨哪里放心娄闽宁这样子自己回府,偏今日出来娄闽宁就只带了他一个随从,他又靠前一步,道:“那两个人属下都绑了丢在马上,属下先送世子爷回府再去礼亲王府。”
娄闽宁却沉眸扫了成墨一眼,成墨只得道:“属下遵命。”
成墨率先离开,娄闽宁又安置好地上的尸身,这才离开顾宅。
他翻身上马,一身狼狈的离开。桐花巷对面的街头却停靠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挑开玄色绣福字的车帘,车中人隐在厚重的帘幕后,秋日暖阳从缝隙透入,依稀可见其清逸冷淡的一抹剪影,他目光沉沉落到娄闽宁远去的背影上,神色莫辨。
马上娄闽宁似有所觉,回头望时,那只略显苍白的手已收了回去,车帘落下遮掩了车中的一切,唯有那只手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在阳光下滑过一抹清润的流光,瞬息也隐匿于帘幕后。
娄闽宁拧着眉,眸光扫视了一圈,并无所获,转头一夹马腹,马儿撩起蹄子往长街尽头而去。
顾卿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厥过去的,迷蒙中她似乎到了一个充满白茫茫雾气的地方,她感受得到自己的存在,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但是却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抹游魂,在雾气中不受控制的飘荡。
突然,眼前的浓雾被一阵风吹散,前面显现出一个人影来,顾卿晚睁大眼睛望去。却见那是个姑娘,那姑娘背对着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绣缠枝粉蔷薇的褙子。
顾卿晚觉得那身影,和她身上的衣裳都熟悉极了,她凝眉靠近,禁不住开口,道:“喂,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那姑娘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顾卿晚却突然想起这身影和这衣裳为何让她觉得眼熟了。
这衣裳她见过的,早在洛京城时,顾卿晚就有一件一模一样的紫色褙子,还有,这身影……分明就是先前她穿越过来时,本主消瘦入骨的样子。
顾卿晚心跳如鼓,她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穿越的根由,她双目如火,冲向那姑娘,她扣住了那姑娘的肩膀,将她猛的掰转过身。
那姑娘的脸顿时和她对了个正着,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雪白的脸蛋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口,骤然看到有些狰狞骇人。
顾卿晚瞪大了眼,退了一步,道:“你……”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却光滑柔腻,那姑娘见她如此,却腼腆一笑,道:“沈姐姐,你好。”
她说着,竟然冲她福了福身,她的神情,她的动作都再熟悉不过,如果不看那张脸,顾卿晚甚至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她心跳如鼓,蓦然明白过来,两步冲上前再度扣住了那姑娘的肩,摇晃着她,道:“你是真正的顾卿晚对不对?我知道是你!你说,你是怎么将我弄到这鬼地方来的,你送我回去,我要回家!回我爸爸妈妈身边!”
那姑娘却摇头一笑,笑容里带着些歉意,道:“沈姐姐,对不起,你回不去了,我帮不了。沈姐姐,你仔细看看我眼睛里的倒影。”
顾卿晚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却从里头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里面的她,穿着古装,梳着发髻,鹅蛋脸,清婉脱俗的脸,那是顾卿晚的脸,不是前世沈晴的。
顾卿晚心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凝结成冰,浑身寒冷,道:“你什么意思?”
那姑娘又道:“沈姐姐,你还不明白吗,你早就成了我,现在我们都是离魂状态,你瞧,你魂魄的样子都是我的脸,你已经做不回沈晴了。”
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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