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庭给她的户籍文书收好,摇摇头:“没有,在想一些事情?”
春花不解:“什么事啊?”
顾筝的情绪有些低落,也有些无助:“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害怕我们的身份被发现,害怕这条从黄泉路上捡回来的命重新丢掉。所以一直东躲西藏,曾经一度,我觉得安安分分的活下去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可是今天,夏侯庭不过一纸文书,我和顾卿就能堂堂正正的做回平凡人,做回一个能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行走的人。再不用担心东窗事发,也不用担心谁再来取我们的性命……”
春花对这种惆怅不是很懂:“这样……不是很好吗?”
顾筝却是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从前那么辛苦,可是如今,他不过一纸文书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仿佛真的是应验了那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权之大,大到常人难以想象,可以操控生杀大权,玩弄人命与鼓掌……这一趟去崇州……”
“你说的那个,是暴君之行。”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顾筝不用转身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她垂眸一笑,没有接话。春花见到正主来了,也不在这里耽误了,笑嘻嘻的扯了个借口就跑了。
身子被人从身后轻轻拥住,高義似乎有些疲惫,闭着眼,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懒懒问道:“心里害怕了?”
顾筝低下头,把手轻轻附在箍着自己腰身的大手上,居然没有反驳:“嗯。”
的确害怕了。
这么些年来,虽然所有的重担都承担在她一个人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可是好歹一切都是在她看的到走向的情况之下。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顾卿恢复了记忆,他们被发现了,父亲被害死,而她心中牵挂的男人,也要去到她心中既向往又害怕的地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一起,朝着一个猛烈的势头大有爆发之意,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也挽救不了。
“你啊——”高義懒懒的叹了一声,把她转过来,好笑的看着她:“你这叫什么?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日子不就好好的嘛?现在是谁怎么样了吗!?一切都还没发生,你就担心的像个什么似的,说白了,你就是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这样你才能安心,是不是!?阿筝,为什么要掌控那么多!?为什么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人生本就是未知,没有人能预知所有的一切,更没有人能永远防患于未然,意外总会有,只要我们想办法去解决,好好的去面对,总会过去的。”
顾筝竟然被他说的红了眼睛,她摇摇头:“不是这样……”
并不是这样的。
从前,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没有那么多的担心,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不喜欢掌控一切,也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多么滴水不漏的人,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没有任何的意外偏离自己的预估。
可是,她就是太信任,太依赖,才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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