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芬相互搀着,看看杂耍,看看捏面人儿,看看那些写老字画儿的,慢悠悠地走着,一路笑呵呵。
薛纬霖则陪在她身边,紧跟着老人家,不至于太近,也不至于走散,边看边感叹,“我还是第一次来逛庙会呢,还挺有意思。”
她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始终注视着爸爸妈妈,看着他们相携的手,看着他们不时笑着低语。
来往的人还是有些多,忽然看见爸爸蹲了下来,在人来人往中给妈妈的鞋系鞋带。
年纪大了,身材也臃肿了,又穿着厚棉服,蹲下去的时候就显得笨拙,系鞋带的时候,更显双手不那么灵活,阮流筝心里一急,唯恐来往行人将爸爸给撞倒,上前一步欲给爸爸帮忙,身前却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挡住。
“不用。”挡住她的人是薛纬霖,此刻也看着两位老人,“你看,这画面多美。此生所向。”
说话间,鞋带已经系好了,阮建忠慢慢站起来,裴素芬笑着给他拍拍他袖子上沾的灰,两人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在议论这一幕。
阮流筝眼眶微热,一生一人,一世偕老,谁不向往?
她看着爸爸妈妈,心内终究是幸福的,骄傲的。
一时恍惚,没留意薛纬霖的动静,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戴面具的脸,将她吓一大跳。
“这位姑娘,打劫!”一张恐怖的面具,低沉的声音,却透着莫名的好笑。
阮流筝在经历了他那一次表白之后,却没法再笑了,敷衍地问了句,“劫什么?”
“不劫财,也不劫色,我只劫时间。”
薛纬霖的思维一向不能以常理来论,她淡淡的一句,不配合,“别闹了。”
薛纬霖一步跨到了她面前,“小姐,我打劫你一辈子的时间,你愿不愿意给?”
阮流筝站住脚步,他五分玩笑五分认真,她却是十分的认真,“薛先生,你在浪费时间。”
薛纬霖将面具一摘,耸肩,“开个玩笑嘛……”
这种事,她从来不开玩笑。
“流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接受我,没关系,就当处个普通朋友,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亲家啊!是不是?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用管我!还当我是范蠡岳父吧!”薛纬霖手里拿着面具,一甩一甩地说。
阮流筝一直不说话,只是觉得,我喜欢你,是我的事,这句话多么熟悉。
薛纬霖叹了一声,“流筝,怎么这样了啊?那我可真后悔昨天说的话了,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总不能连朋友都不做了吧?你也太狠心了!难不成还让西施和范蠡也两不相见了啊?”
阮流筝看着他,“真的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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