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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突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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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沈从容神色凝重:“看看你的胸口。”

    杨夕垂下眼睛,这才发现,原本只是蔓延到下腹的木化,竟然一路上行,延伸到了胸口。原本圆滚滚的两团,变成了硬邦邦的两个包。

    杨夕倒吸一口气,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的心跳没有了!

    全身上下,只有肩膀、脖子、脸还有身为人的知觉。

    杨夕额头上沁出冷汗。刚才那状态,是要彻底变成“植物人”的前兆?

    不知这会有什么下场,但前车之鉴在那摆着,估计最好也是江怀川的下场――那货到现在还是没长出眼睛来。

    杨夕脸色一变,对沈从容道:“先生救我!我停不下来了。”

    沈从容看着杨夕的神情,有一个短暂的停顿。

    那停顿太短,以至于杨夕几乎要把那当成错觉。如果,不是那表情里的留恋太复杂,也许杨夕就真以为是错觉了。

    那一瞬间杨夕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沈算师亲生的,当年那个落魄秀才爹,就是眼前这个了。

    “先生?”

    沈从容一招手:“文曲!”

    空中“嗡嗡嗡”飞下来一个妖修,看了杨夕一眼,也不用沈从容吩咐。

    道一声:“冒犯了!”

    撅起嘴,就往杨夕脸上亲过来。

    杨夕惊恐:“等等!能不能解释一下!”

    杨夕是真吓着了,不矫情。

    因为她眼看着文曲撅起的嘴唇里,抿着一小截吸管样的东西。

    文曲噙着那截吸管,安静的回头,去看沈从容。

    沈从容一笑,挥手把三个妖修都召了下来:“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算师一门的护法妖兽。自幼陪我长大,护卫我算师一门上千年,是我的长辈。”

    杨夕是真的愣住了。

    以沈从容平日“蠢货”来,“笨蛋”去的态度,实在很难让人联系到长辈二字。说是他儿子,杨夕都不会这么意外。

    而且,三大妖修虽然战力高强,却常年站在沈从容身后,沉默寡言,少不得就被当作了背景板。

    不但是她,死狱其他的囚徒也从未探究过这几个妖修的来历。

    甚至大多都以为,三妖是沈从容到死狱之后才收服的手下。

    沈从容指着一个额头中间有五角星的妖修道:“这是荧惑,体修,懂一点炼器,是个难得聪明的妖修。”

    荧惑一笑:“苍蝇的蝇。”

    “……”杨夕,“原来是蝇惑先生,失敬。”

    沈从容又指着另外一个长得很黑的妖修:“这黑炭头是贪狼,以防御最为擅长,个性很可靠。”

    贪狼沉沉应一声:“蟑螂的螂。”

    杨夕:“……有礼了。”

    沈从容呵呵一笑,指着仍趴在杨夕脖子边的妖修。黑色长发,带一个金色头箍,白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安静:

    “那是文曲,妖修中少见的医者,能够梳理旁人紊乱的灵力,对治疗所有的走火入魔、灵力爆体都很拿手。”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文曲的化形有点问题,所以不大爱说话。”

    杨夕也已经发现了,文曲嘴里那根吸管,其实是他的舌头:

    “不用说,我知道,蚊子的蚊,是吧?”

    文曲于是对杨夕很有好感,撅嘴过来,继续亲杨夕的脸。

    被舔脸的感觉,即使明知道是医术,依然让杨夕分外酸爽。

    顺便说,他舌头一点都不像蚊子……

    紊乱的灵力,全部从文曲的舌头被吸了出去。

    杨夕的树冠,迅速的枯萎,收缩。

    树干也终于“啪”的一声,从中裂开,杨夕整个人跌出来,一时还有点脚软。

    奇妙的是,穿着衣服。

    文曲安静的看看杨夕,似乎是确定了人没事,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天空“噗噗噗噗”一顿吐。

    一道道绿光,从他嘴里喷出来,洞穿了无数海怪。

    杨夕还四肢着地的站不起来,已经抬头去看重新密集起来的怪群。

    都说怪潮,怪潮,她今天才算真正理解了这个“潮”字。

    大劫之前,怪也是存在的,不过数量和威力,与眼前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先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这群人根本不够怪啃的。”

    上一场战斗,清点战损。

    一共只有四五个重伤,十几个轻伤,阵亡一个都没。

    而现在,战斗开始没多久,杨夕耳边不停的听见惨叫。

    沈从容点头:“把怪留下,人出去。”

    杨夕咬牙:“船不够大,芥子石也装不下。”

    “我有办法。”沈从容抬腿走向那艘阴灵船。杨夕顾不得杀怪,连忙跟上。

    走到楼船附近,却被薛无间冲出来拉住。

    “不行!”薛兵主从身后扳着沈算师的肩膀。

    沈从容没动,稳稳的说:“薛老鬼,你给我放开。”

    薛无间却十分强硬,手下劲儿大得三名妖修直向他呲牙,嗤一声:

    “你要有本事跟着一块儿出去,我就放开。”

    旁听的杨夕一怔:“什么?”她被这变故搞懵了:“沈先生你不走?”

    薛无间不说话,只瞪着沈从容。

    沈算师叹了口气,转向杨夕,温和的道:“我走不了。算师一门,妄窥天机,由来受天道所忌。我只要地面上一冒头,就会有天雷追劈,不死不休。”

    杨夕心神巨震。

    如果这样,沈从容到底是在用什么心情,一路率领众人走到这里,又想办法把众人送出死地?

    沈从容很坦然,甚至安慰杨夕:“你不必如此。我未至死狱前,一直孤身在天机地宫里研修算学。一路过来,是残剑邢铭护送的。”

    杨夕知道,旱魃这东西是天劫的避雷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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