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方向,喏,最显眼的一座。
大殿外形,依然是飞檐斗拱的凡间宫廷风格,材料却似有琉璃的质感。乳白色半透的墙壁,隐隐映出殿内阵法生效时的光彩。
大殿有五层,端坐在七七四十九层白玉石阶上。四面高墙,各有一套技艺精湛的浮雕。
沿着顺时针的方向依次看过去。
第一幅画得是一群身穿兽皮草裙的男女在一场烈火中厮杀,烈火的中央有一处奇异的空白,空白的中心隐隐是一侧书卷。画面的最上有一块碎裂的石碑,折断在地的半截写着一个“昆”,仍然埋在土里的半截上则是一个“仑”字。
杨夕心中一动,隐隐的好像知道这几大块浮雕上绘的是什么了。
杨夕快走几步,转过拐角。
第二幅画左侧是一群形状凶恶嗜血的妖魔,在一条无爪恶龙的带领下来势汹汹。画面右侧一群身穿盔甲的战士或飞翔在天,或本行在地,浴血厮杀奋力抵抗。左上方的恶龙腾云驾雾,口吐瓢泼大雨。右下角三位脚踏飞剑的盔甲战士,合力举起一面残破的大旗,上书“昆仑”。
果然如此。只是这般重大的秘密怎能随意绘在几面外露的墙壁上?
再看第三面墙壁,画得是一座陡峭断崖,崖顶上一座孤独的小院儿,柴门紧锁。下山的路上,一群道士打扮的男女,或提着包袱,或担着行李,或骑着灵兽正向山下走去。这些道士无一例外的在身后背了一柄长剑。可是画面的右下角,非常醒目的山路尽头,却有一个道士,把长剑丢掉了。山顶小院儿的门梁上,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块昆仑的“牌匾”。
杨夕站在原地琢磨了许久,这幅画并没有看懂。
她一个人物一块石头的看过来,发觉画面上每一个人物的表情都十分的相似……好像……好像是无聊?
还有那夸张飘起的袖袍裙摆,发梢鬓角。作者似乎是想表达,这画面里在刮风?
“可无聊和刮风,还是不太懂……”
杨夕喃喃自语着,颇有些魔怔的转过下一个拐角。
墙的另一面,也有人正在读画。
“昆仑这画是什么意思?哪有人这样咒自家门派灭亡的?”
“哼,我看昆仑这神神叨叨不靠谱的劲儿,离灭亡是不远了。”
“谁说不是,咱也不是没混过别的门派。哪有大殿四面都是画,连个门都没有的?”
“啊――”的一声尖叫。杨夕和墙角拐出来的人迎面撞了个对头炮。那人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而杨夕因为生得实在“短小”,则直接坐倒在地。
杨夕知道自己撞了人,头还没抬下意识先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魔怔了……”
而对方的尖叫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你是魔怔了吧小畜生!走路不长眼睛的啊?踩坏我的裙子,把你卖了赔得起吗你?我可告儿你,这是织女工会出品的法袍,法袍,你见过吗?”
这一把尖利的嗓子,可算是真把杨夕给叫醒了。
杨夕摸着头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在一片尖利的欧亚噪杂之中,杨夕缓缓抬头。
“!”
“!”
“!”
“……”
杨夕心道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儿可真成萝卜开会了……
面无表情的站起来道:
“你妈才魔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