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人贩子吧?我妈带我玩呢,一转身,我就被人抱着就跑,我还记得我妈在后头追,可是他们把我弄上了一辆车,我妈跑不过,还摔了一跤……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了。”
那个时候的卫靖泽还小,手里还拿着刚买的糖,被抢走简直就是从云端跌落到了地狱,那是他坎坷经历的开端。
老汉掐了烟,擦了擦眼睛,说:“我听着怎么感觉跟我萍萍那么像,她也是最边上一颗痣,另一边一个酒窝。生的也好看,她一不读书了,就好多人上门来说亲……”
说道这里,老汉一个哽咽,然后又接着说:“她后颈还有三颗痣,排成一排,小时候算命的还说,那是有好命的人才有的。”
卫靖泽这个时候也想起来了,说:“在右边吧,小时候她背我,我经常能看到。”
“是在右边。”老汉说完,捏住鼻子,发出响亮的嗤鼻子的声音,卫靖泽递了卫生纸给他,老汉胡乱擦了一把,红红的眼睛看着卫靖泽,说:“真是没想到。”
卫靖泽心里早已有底,他的根据不是两个人能够说出同一个人的特征,而是他在给老汉注入生命力的时候,那生命力犹如溪入江河,如此快便被接受了。当然卫靖泽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路边救的老人,竟然是自己的血缘至亲,是自己的外公。
所以卫靖泽也点头说:“确实没想到,咱们缘分这么深。”
“那你是三岁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你妈妈?”
“是的。”
“当时你们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应该是帝都,我还记得那些红色的建筑,日子应该是过得不错吧,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经常能吃糖。”
“那就好。”老汉抹了一把脸,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不是情感外露之人,虽有认亲的喜悦,但也不会哭笑不能自已,特别是卫靖泽,并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情绪。更何况,此时两个人还在为共同的亲人唏嘘担忧。
因担心大喜大悲对老汉身体不好,卫靖泽说:“时候不早了,先睡吧,明天还得开地呢!”
即便是躺在了床上,两个人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老汉想起了失联多年的女儿,难挡泪意;卫靖泽心绪稍平一些,心里盘算的是以后的事情。老人家已经七十多了,干不了几年就干不动了,所以有责任担起这份职责。而且在这个小村子住了一个月了,感觉挺不错的,不用跟过多的人交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适合自己落脚。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老汉的眼睛就有些发红,看着卫靖泽的时候,有些出神。
“难怪我看你总觉得有些亲切。”老汉声音有些嘶哑地说。
卫靖泽说:“我第一次见您也觉得挺亲切的。”
老汉笑了笑,说:“挺好,挺好,没想到我还有你这样一个外孙。”
卫靖泽说:“我昨晚倒是睡得安稳了,至少这里是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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