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家交给她这个作为次女的小丫头,实在让她很惊讶。
“妙儿,一家人,要相互善待!”一直气若游丝的苏东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掷地有声地对她说。
脑袋仿佛被一根小棒猛敲了下,苏妙回过神,望向病榻上枯黄萎靡已经不成人形的苏东,他今年四十五岁,他也曾风华正茂,不属于她的记忆里他是个很好的人,和善、宽厚、对钟爱的事业热忱执着,而今他就要与世长辞了,怀着一颗对家人充满了愧疚与不舍的心。
“是,妙儿记住了。”苏妙情不自禁答了句。
苏东似放松下来,欣慰地扯了扯干裂布满血痕的嘴唇,轻点了点头。
“去叫你娘他们进来。”他艰难地说了句。
苏妙应了声,转身走到破旧歪斜的门扇前,推开,粗糙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苏家的人全站在院子里,苏老太仿佛预感到儿子要不行了,坐在破条凳上捂着脸泣不成声。她已年过六旬,满头银发,因为早年丧夫,拉扯大儿子吃了许多苦头,落下了严重的风湿病,腿脚不好,骨瘦如柴,一张脸像风干的桔皮,褶皱堆积。
苏妙的母亲胡氏正抱胸站在门口,听见门响抬起头时,苏妙从她的眼里读出了非常复杂的情感,有憎恨、有愤怒、有快意,更多的却是掩藏在这些扭曲的情绪下那浓烈的悲伤。
苏东绝对算得上一表人才,胡氏的相貌却实在不敢恭维,她比苏东大三岁,雀斑、龅牙、三角眼、体重随着年纪逐年递增,早年还守过寡,苏老太在大骂胡氏时曾说漏了嘴,苏东之所以娶她是因为她嫁妆多。
苏妙在院子里扫了一眼,低声道:“爹让你们进去。”
胡氏率先走进去,三女苏婵和幼子苏烟紧随其后,与此同时,具有江南特色的软糯嗓音带着某人特有的尖锐自台阶下冷笑着响起:
“这种时候把人单独叫进去通常都是为了家产,老头子给你分了多少银子?”
说话的是在父亲濒死时还穿了一身靓丽桃红的长姐苏娴,苏娴今年二十岁,三年前被丈夫休掉回到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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