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惊讶道,“嘿,这烟还挺醇,多少钱一包?”
眼镜男笑道:“鄂省产的烟,前几年还卖5毛钱一包,现在已经涨到8毛钱了。而且还不好卖,货越来越少,估计再过两年想买都买不到。”
“325牌?”宋维扬仔细研究,“我好像有点印象,记得小时候我大舅抽过。”
“穷人烟,”眼镜男说,“在外面抽会被笑话的,我要不是下岗,打死我都不买325。”
宋维扬问:“怎么不出去找工作?”
眼镜男道:“你看我这样子,瘦得跟麻杆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能找到什么工作?我还去擦过几天皮鞋,真赚不到钱,还不如在家里写文章。”
“哟,你还会写文章?”宋维扬笑道。
“我以前也是中专毕业的,曾经的梦想是当作家,后来分配到厂里做文书,一步步做到厂办主任,”眼镜男摇头苦笑,“八年前,我举报厂长贪污,自己反倒被调查了,干部职务也给我撤了。后来就是混日子,去年终于把我给下岗了。”
宋维扬问:“文章发表没有?”
眼镜男自豪道:“发了不少,都是那种报纸副刊上的豆腐块文章,我的诗歌和散文都不错,还是县里的作协会员呢。”
宋维扬掏出名片道:“我看你人不错,如果想找个正经工作,可以去省城的喜丰销售分公司做文员。要是表现得好,当分公司的经理秘书也不成问题。”
“宋维扬?喜丰公司?”眼镜男猛地回过神来,“你是……你是那个……”
“嘘!”宋维扬笑道,“别往外传。”
眼镜男压着嗓子说:“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之前一直没想起来。”
宋维扬把眼镜男拉到外边过道上,掏出一摞钞票说:“这女娃娃我准备带回家,给我妈收养,也算是我妹妹了。等我走了以后,这些钱你拿给大家分了,权当我代表妹妹感谢大家。”
“不用,不用!”眼镜男连忙推脱。
“拿着,大家都不容易,”宋维扬说,“我是相信你的人品,才把钱交给你处置。”
眼镜男道:“那我就收下了。宋老板你放心,我以人格担保,保证不会私吞!”
离开小县城那天,洪伟国租来一部照相机,把参与救助女婴的邻居都叫来。
宋维扬抱着孩子站在最中间,周围足足有30多个人。随着闪光灯亮起,一张张笑脸定格在胶片上,时光仿佛也永远凝固在那一刻。
“小宋,以后带着妹妹常回来玩啊!”
“小宋,这有几个煮鸡蛋,你留着火车上吃。”
“小宋……”
宋维扬挥手笑道:“大家别送了。等胶片洗出来,我寄几十张回来,每人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