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丰唇微抿:“方才我也没仔细看,现在看来,果是如此。总不如宝兄弟,竟是怠慢了林妹妹。”
“薛姑娘原极有心的人,如何又说这样的话?”黛玉不咸不淡回了一句,转头看着宝玉犹自巴巴看着自己,心下一软,言语也柔和了三分:“表哥放心,不过是这两日天儿不大好,我瞧着阴雨绵绵,花柳无色,不免也有些愁绪积在心底。今儿云销雨霁,却又不见十分暑热,心底便有些欢喜。不过一时伤春悲秋之意,倒不是旁的什么事。”
宝玉这才笑着点头,又道:“自来伤春悲秋,便在这一番感念之中。妹妹一片诗骨文心,自然越发善感物情,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倒是我糊涂,尽是无事忙的。”黛玉见他这般言语温存,体贴小意,也不由留下略说了几句话。又有宝钗偶尔添一二句话,三人站在外头的院子里,竟有些闲谈之意。
“姑娘……”春纤轻轻唤了一声儿。
黛玉目光一转,往日头处望了一眼,便笑着道:“想来那车马已是安置了,我先过去罢,省得他们空等生怨。后头薛姑娘并二表哥得空,我们再慢慢说话,也是不迟。”
由此便要告辞而去。
宝玉见她眉眼婉转,言语柔和,偏有带着一股清洁女儿姿态,心中愈发看重,不愿违逆了半分,虽说颇有不舍,还是点头笑应了下来。宝钗在旁看着他们言语行止,眼中波光流转,唇角笑意却不减半分,眼见着黛玉离去,她细看宝玉两眼,方回头望向贾母的屋舍,心中思量不休,一时竟也有些失神。
对此,黛玉浑然不知,她虽也知宝钗博学,宝玉温存,但前头种种事端,着实让她对贾府生出几分离去之念,不过她一个孤女,此身无计,不得不居于贾府之中罢了。也是因此,自入了车马,离了贾府,她不觉深深一叹,顿觉肩上松快三分,心里也少了几分愁绪。然则真个察觉到了这般心思,她却忍不住挑起帘子一角,竟回望贾府。
高门深户,煊煊赫赫,谁又知道内里究竟是个什么光景呢?
黛玉心里想着,目光之中便生出几分茫然,半晌才是垂下眼帘,复又轻叹一声。就在此时,春纤取了一把扇子与她扇了扇,笑着道:“在外头不觉得,轿子里便有些气闷。姑娘可觉得好了些?”说着,又取来一块纱帕,轻轻擦了擦她的额头。
“我好着呢。”黛玉笑着将那扇子夺了过来,又细看春纤两眼,反与她扇了扇,抿着嘴笑道:“我瞧着,倒是你合该这么扇一扇呢。”这却说得不错,她生来体弱,这些年仔细将养着,也略有不足,不免身姿纤弱,冬日虽觉酷寒,夏日里却从来不觉十分暑热,体自清凉无汗。倒是春纤面色绯红,额上已是蒙上一层浅浅的细汗。
“姑娘又是排揎我。”春纤也不恼,自取来帕子拭去额间细汗,又与黛玉说笑两回,不觉便是到了杨府,自角门而入,又坐青绸小轿到了后院儿,早有严氏领着杨欢相迎。
黛玉伸手握住严氏的手,笑着道:“嫂子降阶相迎,我又如何受得?自来都是亲戚,又有长幼之分,何必如此?”严氏闻言笑道:“虽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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