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恩赐。”那小丫鬟虽知因着府中上下人等不日便得散了,可到底这会儿尚是林家的仆役,想着难得这般的恩典,不免生出几分欢喜。
闻说这这么一个缘故,黛玉手指微微一颤,慢慢垂下头去,半日不曾言语。
春纤原是在她左近,见着她面上并无喜色,反有几分悲痛,便知她又是想起了亡父,心内也是一阵叹息,面上却并不露痕迹,只几句话打发了那小丫鬟,便靠近黛玉些,口中轻声道:“再想不得圣上竟有这般恩赐,可见圣明,晓得老爷那一番忠心,惠及姑娘。若老爷泉下有知,想来也能宽慰,现今,也独独姑娘一个,是老爷的牵挂了。”
这话一说,黛玉不免将心思一转,面上神色也略有所变。紫鹃见状,忙又问道:“姑娘瞧着这般可是妥当?”
黛玉瞧了镜中的自个儿两眼,见着虽也是装束清淡,并无纹饰,却尚有一点子颜色,并非重孝在身那般形容,也算过得去,便点了点头,道:“这般便罢了。”紫鹃与春纤四目一对,春纤便扶着黛玉出了屋子,一路默默,径自行至大堂,那里早设了香案等物,当即一番礼数暂且不提。
只叩拜谢了皇恩,黛玉回来后瞧了瞧赏赐下来的东西,不过是云锦妆花缎等物,俱是上上等的贡品。不过,这般脸面却是难得而已。不说旁个,就是贾琏在此之后,竟特特送了单子过来,且与黛玉过目,口中道:“到底是林家之物,总要过妹妹的眼,才是正经。”
于此,黛玉也不甚多说话,口中应了一声,留下单子细看了一回,虽暗暗瞧着有几分不合式的地方,但想着如今景象,口中再无旁的话,只压在心中而已。好在她在这里尚有许莹、叶谙并江澄等几个女孩儿相处得好,时有书信送来,倒也略略减去心中几分烦闷。如此,忽忽又十数日过去,贾琏将林家庶务俱是打点妥当,因又问了黛玉,方定下日子,五日后启程,少不得又打发人先与京中府里送信。
许莹等闻说如此,想着京城离扬州千里之遥,日后彼此未必有再见的时候,不免也是伤感,且特特上门来与黛玉践行一回,又是说了许多衷肠话儿,足足两三个时辰,方才告辞。黛玉心内也是闷闷的,却也知道这般原是常理,竟不能如何,五日后便随贾琏登舟而去。
自此而后,一番风雨路三千,唯有舟车劳顿四个字可说。
按说黛玉原也是往来行动过两回,本该好过些,谁想着她因着经历离殇,又是远离故土,且舅家也是多有不合心之处,在这船上再无解闷的地方,不曾发散一二,越加积在心中,每每不思饮食,常有伤怀悲痛,渐渐便有些不胜之态。好在春纤与紫鹃,俱是细致伶俐的,照料周全,又是每日里劝慰,黛玉虽是越加瘦弱,却尚能支应,且有几分精神在。
及等到了贾府,旁个休说,春纤并紫鹃都先松了一口气,因暗想:再在这船上,只怕姑娘这里可要积下病症来。谁知入了贾府,先有贾母一番哭诉,后头才是收拾妥当,宝玉先便来了。
便是先前,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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