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音道:“苏绯织我相信苏越,就像我一直相信你一样。虽然这话,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难免显得有些矛盾。但是我相信苏越就是苏越,他不会骗我,也没有骗我,就像你从来也未曾骗过我一样。”
苏绯织微一挑眉,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弯了弯唇角,眼角眉梢依旧是那种三分痞气三分逍遥的姿态。他不再纠正叶澜音这一次说话,还是没能抓住他的重点,不再对她表示自己对于苏越身份的怀疑。苏绯织想,这一趟凡世,小叶子到底还是长了大了些。
其实,反正只要苏越的存在对叶澜音无甚威胁,那么苏越是谁,小叶子都不在意,他又在意些什么呢?
进了院子,叶澜音回转身问尚在原地驻足的苏绯织:“你不进来坐坐吗?”
苏绯织摸出扇子,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月光洒在他的红衣上,是一种别样绮丽的色泽。苏绯织笑道:“不了,月老那老头子,还等着小爷我去吃酒呢?”
叶澜音哼了一声:“是吃花酒吧?”
苏绯织干笑两声:“小叶子你别戳穿小爷我嘛!”
天亮之后,叶澜音再一次撇下苏越去了趟韶府。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去找沈颜,而是在去绿苑之前,先去了趟后院水榭。
往常这个时候,秦妙戈都在此处跳舞。叶澜音的身份较为特殊,试想下,便是连老城主都要以礼相待的贵客,下人们又怎好阻拦?恰好韶渊外出议事,叶澜音便腰肢款款,风风火火地去水榭处寻秦妙戈去了。
水榭搭的有两层楼高,围着红栏,下面是一个环形的莲塘,适逢花期,芙蕖开的正艳。叶澜音提着裙摆站在台阶上,足尖一点跳上阑干之后又是一点,她没有那些耐心,索性直接飞到了高台上的秦妙戈那处。
彼时,秦妙戈抛了水袖,察觉到身后香影浮动,目光一冷,皱了眉头便将抛在空中的水袖扯回来,向自己身后抛去。叶澜音哼了一声,手不知是如何的拂了拂,便将那双二十七米长的水袖扯在手中。身形在空中如彩蝶一般,似舞蹈一样,握着那条水袖便是几个旋步。
直到她翩然落地,来到秦妙戈身前,大半截水袖都被她制在了手中。被她掐着兰花指捏着,那桃红至粉白渐变的水袖,就像是皇城中花复色的洛阳锦,开的极好。水袖被叶澜音捏在手里,而秦妙戈的手则被那水袖牵制动弹不得。她扯了扯,无果,只能瞪着一双杏眼分为恼怒地看着叶澜音。
她的声音有些喘,却还是提高了声音,扬着嗓子问道:“叶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身在韶府身为客吧?”
叶澜音轻笑了一声,对上她眼底的愤怒:“若是澜音没有记错,韶府的主人应是老城主韶音。便是老城主如今并不在长安,也有长女韶华,少城主韶渊为尊。”
叶澜音对她的轻蔑再明显不过,她冲她喊道:“我是韶渊的妻子!”
“不,你只是韶渊的妾。”叶澜音纠正道:“韶渊的妻子是沈颜,沈颜才是韶府的少夫人。”
这话说的伤人,叶澜音是知道的。可是,她说的也是实话。秦妙戈现在便是得了韶渊的宠爱又如何,她在世人眼中永远是个妾,是爱妾,却始终不是妻子,不是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