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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篇:换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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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这个色胚……”

    她爬的远远地,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双手死死揪住襟口,红着脸喘气的模样很是狼狈,却也无比娇美!

    洛星将自己的眼睛定在手中的兜儿上,抿住薄唇的同时也将笑意抿在了嘴里:“色胚?我以为你是在邀请我看呢……”

    瞧见她面有难看与发怒的征兆,他忙转移话题:“雨已经停了,你没事做的话就地上的衣裳挂到窗口处……”既可以挡风又可以让衣服干的快

    一些!

    她又瞪了他半天,才气鼓鼓的拾掇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将身上过大的外袍紧了紧,免得一不小心又春光外泄了……

    或者,还是她想的太多了,他一副对她身子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去,没兴趣就没兴趣,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为什么心里好似有一丁点……很大一丁点的难过呢?看到她的身子,他不但没有目瞪口呆,反而问她冷是不冷这样的话,足以说明他对她是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

    骂人家色胚,好像真的很冤枉人家!她垮下脸,不太有精神的拖着身子去挂衣服……

    “等一下,那个人呢?”干活干到一半,她才猛然想起与她一道的还有一个人,慌里慌张便要往外跑去:“他不会踩滑了滚下山坡了吧……”

    “他回去了!”洛星的嗓唤住了她往外跑的脚步:“我方才已经打发他回去了……”

    看着她不敢置信的僵硬表情,他不怀好意的又加了一句:“方圆数百里内,除了我们以及那头累瘫了的老黄牛,再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了……”

    他他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诺,干了,可以穿了!”洛星将天香小心放在一旁的稻草堆上,走过来将干爽的兜儿递到呆呆的她面前:“我去找点吃的东西回来,你知道不管如何我都能找到你,所以别浪费力气逃跑……”

    他说完,大步走了出去,细心的拉上漏风的破门!

    璞儿自然不会乖乖的等他回来,他前脚刚离开,她后脚也跟着离开了!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她心生恐惧,再加上从不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传出来的狼嚎声,彻底的断了她继续落跑的念头!

    她还没活够,不想那么早下地府找阎王老爷喝茶下棋啦!

    所以,拎着两只肥鸟以及几颗鸟蛋回来的洛星,见到她果然有乖乖的带着等他,忍不住轻扬了扬剑眉!

    璞儿正在烘烤自己的衣服,无聊到差点睡着,终于等到他回来了:“我还以为要落跑的人是你呢!”

    “我从来不用那种小人步数……”就算要走,当然也是光明正大的走!

    “你,你才小人呢!”璞儿气唬唬的瞪他,太过分了,竟然暗讽她是小人?!

    洛星不痛不痒的将鸟蛋埋进火堆里,随即动手清理起手中的肥鸟来。璞儿偷眼觑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狐疑的弯了弯眼眸――

    就在他莫名其妙找自己“谈谈”的那个晚上,她就发现,他变了――不止神态上的变化,连同语气与眼神,都发生了改变!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因为她而改变?拜托,开玩笑也是有限度的好不好?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让他骤然改变的呢?小浅吗?

    “喂――”她放下手中的衫裙,低头拨弄着火堆,闷闷的开口唤道!

    “嗯?你在跟我说话?”洛星抽空觑她一眼,看清了她面上的茫然以及不解!

    “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三个人吗?”她口气不好的吠――总有种被他戏耍的感觉!可他捉弄人?啧,她完全不敢想象啦!

    “有啊!天香不是人吗?”他平板的语调不变,眸子间的笑意遮掩在长长地睫毛后头!

    看她因他而气恼,看她因他而跳脚,看她因他而脸红心跳……是他忽然发掘的兴趣,真的,很有趣呢!只是,以前的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璞儿的拳儿抡起又放下,放下又抡起,如此反复好几次后,高扬的怒火暂时被压制了下来,没要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前,她忍――

    “你,是因为小浅而发生改变的,是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其间的紧绷,仍是教洛星听了出来!

    他一边将拾掇干净的肥鸟往削尖了一头的小木棍上穿去,一边反问道:“哦?我改变了?”

    装什么装?璞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至少话变多了……”

    以前可是打死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现在倒好,还懂得怎么样耍嘴皮子了,若没变,她脑袋削下来给他烤着吃!

    “是你以前不肯以及不屑与我说话而已!”洛星耸耸肩,轻松的将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喂,讲话要凭良心好吧?”竟然怪她?!是她不肯不屑吗?不肯不屑的那个人,明明是他好不好?太过分了!她愤愤的瞪着他,手中的枯树枝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洛星瞥了眼危险系数不高的树枝,很顺手的接了过来,在火堆里掏啊掏,将先前埋进去的鸟蛋掏了出来:“你自己回想一下,这半年多来,你有给过我好脸色吗?”

    “那也请你自己回想一下,从开始到现在,你有给过我好脸色吗?”从他中毒那日开始、从她照顾他开始……他何曾正眼看过她?

    现在是怎样?翻旧账吗?

    洛星很诚恳的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她的指控:“我昨晚说,忘掉以前我说过的一切蠢话――你听假的吗?还是,你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听进去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如同此刻她双目圆瞠不敢置信的瞪着送到她嘴边的剥好吹凉的鸟蛋一样……

    洛星看着她惊愕的模样,她的颈子好似生锈了般,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抬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眼里面,读出些不同寻常的气息来――

    洛星动了动手指头,催促她张口,而她一时不察,竟真的乖乖的张开小嘴,任那滑溜溜的鸟蛋滚进了她的嘴里:“……唔……”

    “喂,你被人掉包了吧?”奋力咽下味道不错的鸟蛋,她开口问――这是她对他的异常唯一的注解!

    洛星放任她继续装鸵鸟,继续将第二颗蛋递到她唇边:“该我问你了:为什么要逃?”

    “……咳咳……”漫不经心丢出来的问题,却吓得璞儿刚衔进嘴里的还来不及咬的鸟蛋直直往咽喉的方向滚去。

    她张口想大喊,但洛星的动作更快,飞快的贴在她身后,双后交抱在她胸前,用力往上一挤压――

    “噗――”差点让她命丧于此的鸟蛋弹了出来,滚落进不远处的角落里,艰难的自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你,想要谋杀么?”

    他的剑眉高高挑起,轻拍着她后背:“用鸟蛋谋杀?太浪费,我会选择直接而便利的方式置人于死地……”绝不会拿鸟蛋当暗器!

    “是喔?”她攒足力气瞪他:“请问你刚刚是在做什么?说笑吗?”

    “你自己心虚,也要算到我头上吗?”他一副很冤枉的样子,不过就是问她逃跑的原因,谁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心虚?好吧,他形容的很贴切,璞儿下意识的瑟缩了下,她就是因为心虚所以才刻不容缓的跑路的!但,他们现在非要谈这个不可吗?

    她小心的挺直背脊,与身后那具散发着温暖气息的胸膛隔出“淡如水”的距离:“那个……好像熟了耶!”

    快过去啊!干什么还贴在她后面不动啊,这样很,很不自在啦――她在心里暗自嘀咕!

    洛星自然听不见她心里的嘀咕声,也完全无视她想隔出的距离感,他的手依然搭在她肩上,所以能轻易的感应到她瞬间僵直的身躯以及变得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你在害怕?”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沉而散漫。璞儿紧张的舔了舔微干的唇瓣,干笑道:“奇奇怪,我有什么好怕的?”

    洛星不以为然的轻叹一声,呼吸喷洒在她瞬间红透的巧耳上,他盯着那抹嫣红看,一亲芳泽的欲/望很强烈:“是啊,你怕我什么呢?”

    “喂喂,你这人说话也未免太奇怪了,我凭什么要怕你啊……你有三头六臂还是会喷火喷水啊?”他居然问她为什么怕他?

    她倏地转头,忿忿的模样看来却是虚张声势比较多,触及他黯沉的双眼,眼底深处那不断跳动的小火花,她瞬间慌了手脚――她不是不解世事的小姑娘,在青楼打滚的那些日子以及如今身为一个孩子的娘的身份,她很明白他眼里的涵义,两个字概括――欲/望!

    她这辈子受到的惊吓也没有现在这么大,怔怔的看着他开不了口。

    洛星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看似不让她跌倒,实际上却是不容许她在此刻逃跑,当然,他也许多虑了,这呆头鹅的样子,暂时还不能想到逃跑二字去:“你怕什么?”

    他放轻了语调,嗓音仍是低沉,却有种让人不由自主卸下心防的力量。他知道她在昨夜的秉月夜谈后落荒而逃的行为源于害怕,但,她到底害怕什么呢?这是他急欲知道的事情――

    她怕,怕这一切不过是场玩笑话。

    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是多么害怕这又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噩梦。多么的,害怕。

    就是这张脸,无情的用冷眼伤害她,用冰冷的字眼让她离他远一点,她好不容易能用同样淡漠的态度对待他,他却又忽然转了性子……

    她蹲站起来,后退一步再退一步,退到他双掌所能掌控的距离之外,倔强的咬着唇与他互注:“我没有害怕……”

    “你是想欺骗我还是欺骗你自己?”洛星任由她逃,明白若逼她太紧不会有好的结果!

    欺骗他的同时也欺骗自己,这答案他满意吧!只不过,到嘴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圈,却被她及时的转了回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逼我承认我在害怕?然后呢?你就满意了?你不会就是为了享受‘我的害怕’才追过来的吧?”

    “我没那么无聊――”洛星淡淡的答,重又回到先前的位置上,将有些焦糊的肥鸟翻了个面继续烤!

    见他并没步步紧逼,璞儿总算放下了揪着的一颗心,看着他认真翻烤肥鸟的大手,小小声嘀咕道:“我觉得你现在就够无聊……”

    洛星假装没听见,将先前拨出火堆的熟鸟蛋往她那边拨去:“趁热快吃――”

    璞儿于是低下头,认真的剥着鸟蛋,她没有他的好本领能将蛋壳漂亮的剥下,在他手里白花花光溜溜的鸟蛋到了她手里,卖相便变得不怎么好看了,她举着坑坑洼洼的鸟蛋,看了又看,然后,礼尚往来的递给洛星。

    他没有伸手接过来,垂下眼睑看着鸟蛋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他轻轻勾了勾唇瓣,俯身低头,张口咬上了那颗卖相不佳的鸟蛋和……她的手指!

    璞儿触电般想要缩回自己的手,他的舌尖好像无意的滑过她的手指,濡湿了她的指尖:“……喂……”

    她虚弱的抗议首先吓了自己一大跳,她的声音哪儿去了?她应该要理直气壮的吼他吠他才对啊……

    被他舔咬到的食指仿佛着火了,顺着食指的脉络一直蔓延到她的脖子、她的脸上、她的……心上:“放……放开啦!”

    洛星叼着她纤细的指头,看她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窘态,因为这番挣扎,她身上的外袍又散开了一些,黑亮的长发垂在胸前,掩了那一片大好春光。她又急又羞的瞪着他,鼻尖铺染上了薄薄一层汗珠儿……

    该放开了!他意犹未尽的想,再不放开她的指头,汹涌而来的欲/望会真的无法收拾……

    璞儿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指头,泄愤似的用衣角擦拭着那节快要燃烧起来的指头,恶狠狠的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我的头脑非常清楚――”洛星心情愉快的回答,不以为意的觑着方才在自己口中的指头。

    “非常清楚?我实在很怀疑……”她用怀疑的语调说道,擦拭了半天的指头依然热的受不了,她紧紧握了拳,将那节指头藏在掌心里面,不让它搅乱自己的心:“你吃错药了还是被人伤了脑袋?”

    洛星取下架上的肥鸟肉,用手边的匕首划开,确定熟透了才连棍带鸟肉的递给她:“恐怕要教你失望了,我既没吃错药,也没被人伤了脑袋……趁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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