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父亲,虽然他的眼睛里面有担忧,可左小浅并不认为,那是在担忧她的身体――他大约,在担忧着那藏宝图吧!
怕她失忆了,便不记得那藏宝图藏在什么地方了?那么泠清若在他面前宣布,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是不是,意在打消老人对宝藏的觊觎?
古代的这些人,是不是每天吃饱了饭没有事做,便整天拿着脑细胞,处处用尽心机……而现在,她是他们共同算计的对象吧?
老人用顾昭然的娘亲要挟她,而泠清若,他是打算走温情路线,来达到与老人同一样的目的,是这样的吧?
左小浅深吸一口气,用力挺直了腰身,她不是顾昭然,她不需要怕面前这个老人,有什么好怕的?他的眼神再犀利,他的目的再难缠,她左小浅也是不会惧怕的……
她是左小浅,不是顾昭然。又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然后抬起眼眸,她的眼神清澈坚定,那坚定,甚至有种直指人心的意味。
她就那样看着老人,紧紧的,直到老人疑惑不解的挑了眉,直到她自己的眼睛开始发酸,才转头,温顺的对泠清若说道:“臣妾告退!”
冷静从容,落落大方!她没有叫那个老人一声‘爹’,她想,顾昭然肯定也是不屑称呼他的!
泠清若温婉皎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左小浅僵直却直挺的背影。这个女子的内心如此强大的,强大的连他都忍不住惊讶。
他看见她在顾宗凌厉的视线下,不经意瑟缩的小动作。宽大袖袍下不安扭动着的手指头……可是仅仅一瞬,她的表情便变得冷漠从容起来。她的眼神依然清澈如水,可是如水的眸子里,却多了一种坚硬的东西。
那眼神,连他都忍不住侧目……
那叫小五的小厮恭敬的走在前头,带着左小浅往后院走去。
地处越来越偏僻,越来越荒凉。左小浅忍不住心生疑惑:“小五,我娘亲住在这里?”
小五回头,他还是个孩子模样,眉清目秀的很是讨喜。只见他飞快的四下张望了下,压低嗓音说道:“小姐,自从你嫁到王府后,夫人在府里的日子就过得更为艰难……再加上大人对夫人本身的不满,于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看着夫人被大夫人赶到后院的柴房里了!”
左小浅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轻点了点头,一脸漠然的表示明白了。小五便不再说什么,专心的在前头带路。这个小五应该是极敬佩与忠心顾昭然的人。
顾昭然的娘亲被赶到柴房?想不到,处境比她之前还要惨!顾昭然,你到底是想保护周遭的人,还是,只想自保而已?
柴房的门被小五轻轻一推,吱呀一声便开了。有浓重的灰尘扑鼻而来,左小浅忍不住轻蹙眉头,举袖掩了鼻口。
这柴房是好几间屋子相连的大屋,屋内堆叠着干柴,一叠一叠几乎摞到了梁上。
明晃晃的阳光趁机钻进屋子,左小浅便清楚的看见,灰尘在空气中快乐舞蹈的模样。
阴暗的屋子,阳光是唯一的光源。左小浅看见一抹纤瘦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听见开门声,她瘦削的身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瑟缩起来。
左小浅屏息走近她身边,细细的看着那可怜的妇人,她约莫三十来岁,生得非常美,非常的纤弱,而眉宇间的恐惧胆怯使得那份美益显楚楚可怜。
她紧闭了眼睛,似乎想将身子缩得更小一点,恐惧颤抖与眼泪,爬满了那张娇小美丽的脸庞。这样一个美丽古典到极致的女子,没有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反而被狠心的关在柴房里……
左小浅忍不住心酸的摇了摇头,几乎是有些哽咽的伸手,搭上那剧烈颤抖的肩膀:“娘亲――”
这个柔弱得几乎一捏就会消失的女子,让左小浅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惊吓与伤害的想法空前强烈――顾昭然保护不了,那就换她左小浅吧!
被恐惧完全控制了心志的妇人,并没抬头,可是颤抖的弧度却更加大了,慌乱的想要避开左小浅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兀自不停的摇着头:“不要……不要打我……不要……”
左小浅心下一惊,迅速捞起妇人的手臂,将衣袖撩高些,忍不住低呼一声,倒吸一口冷气!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与淤青,大大小小的盘踞在她枯瘦的手臂上,其中还有一些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新弄上去的伤口,强烈的刺激着左小浅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