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天明。
窗户开了半扇,微微进来些凉风,带来些许清寒冷意。
秦惊羽坐在榻上,有丝惺忪,张口就唤:“燕……”
忽然想起他半夜抄写的情景来,立时闭了嘴,自行穿衣。
一声传出,门外响起唯唯诺诺的声音:“殿下可是要起身?”
来人是一名面目娟秀的小宫娥,端来杨枝水杯等洗漱用具,自称名唤琥珀,说是翡翠早上没看清路,在外间不慎摔了一跤,所以换人前来服侍。
这个翡翠,不仅胆子小,人也是笨得可以!
秦惊羽接过水杯,皱眉问道:“她摔到哪里了?严重不?”
琥珀垂首道:“奴婢没见着,她关在房里没出来。”
整理完毕,琥珀端着物事退出,秦惊羽在屋中转了一圈,径直走到书案前。
案上整齐摆放着抄好的纸页,不多不少,刚好是韩易规定罚写的数目,她写废的几张已经消失不见。
摩挲着纸张上工整的字迹,不能否认,心里暖暖的。
燕儿,体贴细致,真是个不错的下属……
早膳的时候,母女俩闲闲叙话,没说几句,穆云风便是提到当朝大将军雷陆的独子雷牧歌,面带笑容,一脸得意。
“我实在没想到,你父皇亲自赐婚,那孩子竟是以从军为名,婉拒婚事,说什么精忠报国,事业未成……”
秦惊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这人傻了吧?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当,一意孤行,违抗圣旨,他就不怕父皇怪罪,抄他的家,砍他的脑袋?”
大皇姊秦飞凰年方十五,长得如花似玉不说,关键是,她可是大夏王朝地位尊贵的长公主,今后是有属地爵位的,这样的金玉良缘,那雷牧歌竟然不动心?!
当日那一眼,自己没看错,他果然很拽!
穆云风摇头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抄家砍头的?上回娘不是给你说过吗,雷家世代忠良,别说手里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就单凭雷大将军为我朝立下的赫赫战功,你父皇也不会对他怎样的。”
秦惊羽听得扁嘴,这雷家人也忒猖狂傲气了些,没听说过什么叫功高盖主吗?
好在据她耳闻目见,父皇秦毅确是一代明君,胸襟也还不错,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大抵是不会出现的。
穆云风看她一眼,挥退了一旁侍候的宫娥,突然神秘笑笑,压低声音道:“羽儿,那日在上林苑狩猎,牧歌那孩子你也是见过的,给娘说说,你喜欢他不?”
秦惊羽正低头喝粥,提防不及,险险喷了出来,赶紧捂嘴:“母妃……你怎么这样问……”
雷牧歌?
有没搞错,她会喜欢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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