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下的两鞭,最终还是由银翼和杨峥分别领受了去。
杨峥只是个文弱书生,一鞭下去元气大伤,留在山庄休养,而银翼却跟没事人一般,受刑后即是抱起她直奔回宫,找她外公穆青救治。
包扎好伤口,穆青给她灌了几大碗药汤,又与银翼分别输了些真气给她,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连一鞭都伤成这样,你还逞能要捱九鞭?还叫执法弟子不能徇私?真是个疯子!”银翼坐在她床前,语气又冷又硬,实则包含了太多的关切与心疼。
秦惊羽不是没听出来,但背上撕裂的剧痛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哪还有精神去关注这些,只得趴在榻上,有气无力低喃:“我这不是高估了自己能力吗?一直以为这身子骨还不错,没想到还是个外强中干的……咳咳……”
“别说话,好好养着。”
秦惊羽扯了扯唇角:“不是你问我话吗?”
外公给的疗伤药真是管用,服了之后,渐渐地,不那么痛了,睡意也慢慢来了。
“银翼……”
“嗯?”
“这药还有么,叫人给杨峥也送点过去,还有你,也要记得要上药。”
“别管我们,你顾着你自己就好。”
秦惊羽迷糊想了一会,又开口道:“你再待几天,就回西烈去吧,你现在不比从前,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能这样长时间陪着我?”
“可我……”银翼别过脸去,定定望着旁边垂下的帷幔,半晌才道,“可我就想陪着你,就跟从前一样,能够天天看着你,这皇帝还不是因为你才当的,别人稀罕,我从来都没当回事,当不当其实都没关系,我大概也做不好皇帝,还不如在你身边继续做跟班,让你外公笑话好了。”
说完这段极其难得的长篇大论,他是大大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沉睡中的她,全无白天强势张扬的神采,静得像是一汪清妍的泉水,有种楚楚动人的韵味。
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白得几乎透明,即使在昏睡中,眉头也是微微皱着,泛出些许惆怅与无奈。
他知道,那个人很快就会来天京找她,等到那个时候,她的眉头就会舒展开了。
“就让我再陪陪你吧,等他来了,我再走。”
一觉醒来,寝室里静悄悄的,阳光从窗缝里射进来,照在青石地板上,光影斑驳。
虽然睡着了,身体却一直保持着本能的警觉,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知道。
室内室外人来人往,外公、银翼、高总管、汝儿……就连在普度寺吃斋念佛的皇祖母都来看过她了,还有几名皇妹也在门外问候过了,而她母妃,完全不闻不问,连近前侍候的琥珀都来露个面,问个话。
看来这回是真把母妃气到了。
秦惊羽在心里叹息,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先养好伤,等派出的影士把雷牧歌找回来,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在那执法弟子下手精准,极有分寸,这鞭伤看起来严重,倒也没伤着筋骨,穆青给她用的都是灵丹妙药,很快就结了痂,长出新肉来。
大半月来,她被穆青下了禁足令,日日趴在榻上静心休养,所有的政务都是大臣们隔着屏风在外垂询,禀明要务,讨论朝事。
闲下来的时候,银翼会陪着她在寝室周围转转,素来性情淡漠的他,竟变得话多起来,喋喋不休地跟她说杨峥的伤,说山庄里的琐事,说西烈朝堂那一大堆老臣唯唯诺诺循规蹈矩……
日子一晃而过,等到伤势大好,行动无妨的这天,汝儿来报,说是太傅韩易求见。
此时她手里还捏着刚刚收到的纸条,那是影士们千辛万苦打探到的消息,说是雷牧歌数日前在江陵城惊鸿一现,后不知所踪。
他去江陵做什么?
心底有淡淡的疑惑,来不及多想,她收好纸条,整理完毕,匆匆去往御书房。
房内檀香袅袅,韩易候在门边,见她进来,起身行礼:“陛下。”
“免礼。”她赶紧上前去扶,笑道,“老师做甚对我这样客气?”
谁知韩易却避开她的手,依照礼数做足,这才束手而立。
秦惊羽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默想了一会,苦笑道:“老师你也在怪我吗?”
自她回京以来,只在朝堂上远远看见过,师徒俩还没单独见过面,她就受伤休养,前来问候看望的人多不胜数,却并不包括这位恩师。
“知道就好。”韩易也不反驳,在案几对面坐下,指着厚实的软垫道,“还站着做什么,今非昔比,我可不敢让你罚站。”
秦惊羽知道他的脾气,当仁不让坐下,陪着笑道:“外公说我伤势初愈不宜久站,老师要罚我站没问题,过段时日吧。”
韩易面色缓和了些,瞅着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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