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死,或者是我死。”秦惊羽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完,扭头就走。
手腕一紧,却是被他紧紧攥住,秦惊羽低头看去,斥道:“放开!”
萧焰摇摇头,眸底流露出一丝浓郁的哀伤。
秦惊羽咬着唇,目光冷冽:“你信不信,再是不放,我一剑斩了你!”
萧焰涩然一笑:“爱别离,求不得,与这极致之苦相比,死又何妨?”
刷的一声,秦惊羽拔出长剑,抵上他的颈项,刹那间龙吟声声,清越空灵。
“我早该杀了你!你是萧冥最宝贝的弟弟,是他将来执政称霸的有力帮手,杀了你,就是断他的左膀右臂,这痛失骨肉至亲的滋味,这剜心之痛,他也该来尝一尝!”
“也好,如果你杀了我能够不那么痛苦,那就动手吧。”萧焰深深凝望着她,然后缓缓闭眼。
“你以为我不敢么?以为我会心软,下不了手?”秦惊羽心一横,剑刃向前一送,在他颈上添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血珠滴落,他一动不动,唇边泛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秦惊羽倏然收剑还鞘,飞起一脚踢在他胸口,继而朝着洞口疾奔而出。
她在雪地里奔跑,不停地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多久,直至两脚酸软,扑倒在地,伸手一抹,脸上已是一片濡湿!
她竟然下不了手!
口口声声说要报仇,报仇,可是面对仇人的弟弟,她却退缩了!
她不想杀他,手指暗地发颤,连剑都握不住!
她那么讨厌他的,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感觉慢慢变了味……
怎么会这样?
她看着手中的剑,不由得一阵气恼,使出全身力气扔了出去。
日头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秦惊羽静静坐在雪地里,泪水已被冷风吹干,如果有可能,她真想就这样坐下去,再不愿看到那个人,那个让她无比痛恨又于心不忍的人。
只是,逃避终究不能解决问题。
而且夜风寒冷,要是真这么一直迎风坐着,明早铁定被冻成一根冰棍!
叹一口气,她站起身来,活动下四肢,又去到一旁把剑捡回来,然后慢慢往回走。
洞里存的苔藓已经吃尽,明日一早就该再去觅食,不过,那冰河边上稀稀拉拉也就那么些石头,并不是每块上面都长了青苔,这冰天雪地的,食物无以为继,两人等不到雪化之日就给饿死了,跟一剑刺死他也没什么区别。
死到临头,好歹有他垫背,她也不算太冤。
究其实,他只是投生在萧家,恰巧成了萧冥的弟弟而已,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冤有头债有主,萧冥的滔天罪孽,不该都算在他身上。
如无救兵前来,这便是最后的时光,也不必兵戎相见了,平平静静过完就好。
胡乱想着,说服着自己,心情渐渐平复,踩着积雪慢慢朝山洞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见山洞里透出的火光,秦惊羽加快脚步,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看着前方横卧在地的人影,兀自迟疑。
看样子,他是跟着她追出来了,怕是体力不支,昏倒在了路上。
一念及此,她走上前去,轻轻摇着他的手臂:“萧焰,萧焰,萧焰?”
摇了许久,也不见他醒转,她只好加重力道,拍打着他的面颊:“萧焰,你醒醒,醒醒!”
片刻,他徐徐睁眼,看到她清晰呈现的身影,没有半分怔愣,而是唇角上扬,笑得满足:“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秦惊羽甩手将他掼在地上,起身要走,衣摆却被他轻轻拉住:“陪我一会,好吗?”
他仰着头,颈项上的血痕已经干凝,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得真切,就像是一点嫣红的朱砂,闪着刺眼的光。
她咬了咬唇,冷着脸一屁股坐下去,却见他动了动身躯,双手枕在后颈下,保持着仰躺的姿势,静静望着遥远的天际。
夜色深浓,却有颗颗星子点缀在天幕上,宛如晶莹的宝石,隔得那么远,又似离得那么近,星光辉映,雪峰耸立,一切如幻如真。
“真美啊。”他忽然叹道。
秦惊羽冷哼一声没说话,却听得他又道:“你知道么,躺在这星空之下,看雪山巍峨,天地宽广,觉得自己实在渺小,这数载隐忍,数载图谋,终又得到了什么?”
“恭喜你,看破红尘,境界高升了。”秦惊羽冷笑。
萧焰并不在意她的嘲讽,低沉道:“乱世称霸,两国相争,从来就是不乏白骨鲜血,你杀了我多少将士,我灭了你多少百姓,这笔账哪里算得清?冤冤相报何时了,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一起努力,大夏南越卸下宿怨,重修旧好,如何?”
秦惊羽答得干脆:“没问题,拿萧冥的人头来换!”
萧焰看着她,幽幽叹气:“殿下,你站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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