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发鬓间镶插一朵淡粉牡丹,配以步摇锒铛,十分雅致高贵;眉心一颗拇指甲大小莲花印记,盈盈浅浅,在那黛眉间徒增风华。她睫扇低垂,玉指间一柄落梅檀香扇托在腮边,欲语还羞。
那模样,似羞又似泣,独独有颗泪珠子落在那里。
女子旁边提了诗句:莫厌缁尘染素衣,山间林下自相宜。
“莫厌缁尘染素衣,山间林下自相宜?”月筝是在劝她离开王府么?映雪静静将画收了,轻道:“也许这画中的女子不是我。”
“既然是送给王妃娘娘,就定是画的王妃娘娘。”
“将它收起来吧。”映雪双眸清亮,将画轴轻轻交给水媚,没再说什么。
是夜,雨一直很大,仿佛把这几个月的雨珠子全落下来了,砸得屋顶“啪嗒啪嗒”响。丝丝湿气从小窗子口透进来,带来阵阵清凉,映雪仍觉得躁热,把白色中衣脱了,三千青丝全搭在雪白肩头,在帐子里辗转反侧。
突然觉得奇怪了,与连胤轩同榻时不敢乱动能一觉到天亮,现在可以随意翻身子了,反倒睡不着。
是心头搁了事吗?她侧着身子,将玉手搁在侧脸上,贝齿咬紧了下唇,两排浓密的睫扇眨呀眨,硬是没有丝丝睡意。
“吱呀!”外室的门在雨声里被打开了,此时没有再打雷闪电,只是不停垂着雨帘子,所以开门声异常清晰。
她心头“咯噔”了一下,听到外间的守夜丫鬟轻轻叫了声“王爷”,遂立即坐起了身子。却不等她撩开帐子起身,男人已大步走进来了,带来阵阵酒香。
“怎么不经本王同意便搬到这里来了?”他道,并接过了大丫鬟端过来的醒酒茶。
她撩开纱帐,将中衣披在身上,道:“臣妾怕热,便搬来了这里。只是如此夜深,王爷如何来了?”
他喝了醒酒茶,将茶杯交给大丫鬟端下去了,又用湿巾压了压脸,开始兀自解腰带:“来替本王宽衣。”
映雪坐在床上没有动;“今夜由月筝妹妹侍寝,臣妾已安排她住进了王爷的房里,怕是候了不少时辰了。”
“本王今夜没有点召她侍寝,王妃何以要替本王自作主张?”他英气逼人的剑眉微抬,深沉的目光一直锁在她露出的那片雪白锁骨上,深邃眸子含有某种波光。
随即,他没再唤她,只是让大丫鬟将他藏青色的袍子脱了,露出他颀长精壮的男性体魄,迈着长腿直直走向床榻。
他一上来,帐子里便是一阵酒气与麝香夹杂的气息,还带了一股湿气。
“过来!”大掌一伸,非常霸道的搂过了节节后退的她,将她钳制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盯着她:“想逃到哪里去?”
她倒抽一口气,立即用柔荑抵住他的胸膛,拒绝他:“臣妾今日身子不大适……”
“哪里不适?”他眸子里涌上猫捉耗子的玩味,一贯的内敛中掺杂邪魅,唇吐酒气,鼻息间净是男人气息。
不同于女子的细柔,粗重中还带有隐隐喘息。
她的身子立即绷成一根弦,素手贴住他的胸口又放开:“王爷的衣物湿了。”才发现,他的墨发也湿了,宽广饱满的额头十分性感。
“那王妃替本王擦擦。”他闲适道,搂住她贴近自己的掌依旧没有松开。
“如何擦?”她让自己镇定,开始冷冷瞧着他。
他这才放开她,眸中依旧有团火焰在跳动:“换下湿衣即可。”
她知道他是微微的醉了,却又万分清醒,卯足了劲要跟她周旋。
“好。”她道,素手攀上,给他把湿透的中衣脱了,露出宽厚的胸膛。只见那片古铜色肌肤上,一道箭痕在距离心窝拇指宽处,触目惊心。
他的肌肤是湿的,却烫得她的指尖颤抖。她连忙把柔荑放在身侧,不再挣扎,压住羞怯道:“王爷如果不需要再擦拭,便可以就寝了。”
他的手却游动起来,从她凹凸的腰肢爬到脊背,沿着背尾往上,洒下一路炙热。她被烫伤了,往前躲了躲,要挣脱他的钳制。
“不要躲!”他低吼,用双掌将她的身子紧了紧贴住他的腹肌,陡然俊颜一压,将满嘴的酒香强制灌入了她的檀口里,比墨还浓烈的眸子紧紧锁着她,将她深深吸进那个旋涡。
她水眸睁得大大的,一时忘了反应。直到他吸疼了她,在她的香唇里霸道吸吮,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她才记得用手捶他。
“放开!”这里,这里怎么可以……
男人却不肯放开她,一把将她捶打挣扎的手反绑在她的身后,舌间侵占得更霸道,压得她的脖子都在叫嚣。
然后,两人身子一倒,他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大掌开始撕扯她的衣物。
她感觉自己胸腔内的空气都被压出来了,被他的体魄分开的玉腿儿踢了踢:“放开,不能呼吸了。”
他这才深深呼吸一口气,终于从她身上翻身而下,将她赤裸的娇躯抱在怀里:“歇息吧!”
她感受到他的欲望还未下去,被他抱在怀里不敢动,只是浅浅换着气,蜷缩着身子。
他也不动,就那么从后抱着她,两人肌肤相贴,温度一点一点的炙烫,让她莫名的心慌。
然后,有人在外面叩响了木门禀告:“王爷,藏宝阁失窃了!”
他身子一颤,放开了她,披衣而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她的嘴里还留有他的味道,侧着身子摇了摇头。
他已经下了榻去,悉悉簌簌穿着衣,又绕到床边,竟是给她轻轻把薄被拉上一些,什么话也没说,走出了内室。
走到外室,只听得他在说:“别惊动府里太多的人,你随着本王,再带上几个家奴过去瞧瞧即可。”
“是的,王爷。”
半晌,门外静了,雨声依旧。
映雪躺在被子里,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继续保持侧躺的姿势没有动。有一瞬间,她想起这个男人温柔的瞬息,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总之是想起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瞬息风,瞬息雨,阴晴不定,心思难测。她察觉得到他没有那么深的敌意了,他刚才在很轻很轻的叹息,埋在她的颈侧痛苦挣扎,却终是没有要她。
她知道,有什么开始让他迟疑了。
如此这样,很好。她在心头重重吐了口气,却下意识的抚了抚微肿的红唇,用指紧紧捂住。
半刻,又有人来请,道:“景王妃,王爷请您去趟藏宝阁。”
“好。”她淡淡答了声,神色不变,起了身。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场好戏要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