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将包袱交到小舟的手上,沉声说道:“小宋,这里面有食物和水,还有我这些日子打听着绘制的一张地图,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是大概差不了多少。你一路往西北跑,翻过南岭大山就是瀚阳的地界,山下如今被黑蛮人把守,战事激烈,你千万不要贸然前去。”
说着,他将匕首也放在小舟手里,又从袖子里翻出一封信,说道:“回家就躲起来,军队只会以为你死了,不会再追究。若是被人发现了,就把这封信送到天逐冯于炎冯大人府上,他是我的故交,会帮你的。”
小舟眉头紧锁,说道:“那你呢?”
“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小舟冷笑一声:“怎么,当英雄当上瘾了?”
孟东平淡淡一笑,笑容有些苦涩,他伸出手来,似乎是想为小舟拢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道:“小宋,如果这次我侥幸不死……”
孟东平只说了这半句话便不再说了,他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他的步子迈的很大,像是被什么人追赶着一样。小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一股无名火突然便升了起来,她咬着嘴唇愤愤的瞪着他,突然大声叫道:“没有你我一样能跑出来!”
月影婆娑,孟东平的身影渐渐被茂密的树林掩盖,小舟双手拢在嘴边,恨恨的叫道:“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
黎明前下起了大雨,大雨迅速洗去了丛林里闷热的湿气,带来了一股多日以来难得的清凉。不过大雨也带来了许多麻烦,雨水冲毁了本就难以辨认的丛林小径,更将某些地带浸泡的好像沼泽一般,让队伍的推进速度大大变慢。孟东平跟随烈阿旭等人跋涉在泥水里,在他们的身后还跟随着二百多名伤员,还有两千多名妇孺,大雾湖驻地被攻陷了,他们不得不带着女人和孩子迅速转移。
“噗”的一声,脚下一滑,孟东平一下摔在地上,险些摔进路边的泥坑里。
“你还好吧?”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扶起他,她背后还背着一个孩子,两三岁大,正趴在母亲的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孟东平有些窘迫,爬起身来,拍了拍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衣裳,说道:“谢谢。”
妇人腼腆的一笑,帮他搓衣服上的泥浆,孟东平连忙不好意思的去推她的手,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袖子,妇人的左肋下突然爆出一蓬血花,滚烫的血溅了孟东平一脸,孩子的哭声顿时打破了树林的宁静。
“有敌人!”
烈阿旭大吼一声,男人们纷纷拔出弯刀,然而密集的弓箭还是如同蝗虫一般的袭来,瞬间就吞噬掉了几十条性命。
孟东平一把将那妇人扑倒在地,大声喊道:“你还好吗?”
“救我的孩子。”
妇人气若游丝,一双眼睛却亮的怕人,孟东平心里好像燃了一团火,他慌张的去捂妇人肋下的伤口,鲜血像是滚烫的水,一股股的涌出来,无论他怎么去捂都无济于事。
“救……我的孩子!”妇人紧紧抓着他的手:“求求你。”
孟东平连忙用力的点头,不住的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敌人在南边!”有人大喊着,敌人的身影由远及近,在密林中奔跑跳跃,眼神凶狠,密密麻麻的,像是一群饿极了的狼。烈阿旭怒吼一声,带着护卫的猎人们就冲了上去,雪白的弯刀在半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刺耳的金鸣声响彻耳际。
孟东平抱着那个孩子,却感觉怀里的孩子也渐渐地没了温度,他低下头去,只见孩子小小的身上满是鲜血。刚刚那只箭穿透了他母亲的心脏刺进了他的身体,孟东平握着他软乎乎的小手,已经没有了脉搏。
“上面也有敌人!”
话音刚落,上百支弩箭自头顶瞬息而至,南疆人来不及拿起盾牌,就被这股死亡的巨浪彻底吞没。几十个人型刺猬被扎在泥泞的土地上,溅起一片片腥热的血花,噗噗几声闷响,又是几个平民在身前倒下,孟东平只感觉心底的那团大火越烧越旺,几乎将他这些年来的信仰和理智一起冲垮,他在泥泞的土地里摸索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弯刀来。刀上满是乌黑的淤泥,散发着腐败的恶臭,他举起刀来茫然四顾,胡乱的向着一个方向冲去。四面八方都是密集的箭雨,有锐利的风从他的耳畔划过,差之毫厘的擦过他的脖子,他也不觉得怕了,只是觉得眼睛发红,手脚都是僵硬的。
林子里满是沉钝的噗噗声,那是刀子砍进了肉里所发出的声响,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在眼前倒下,泥浆覆盖住他们干净的眼睛,连眼白都变得浑浊起来。
“这里太狭窄了!大家退后!”
烈阿旭大声喊着,他的右肩膀被长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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