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女人们走到厕所,乌里哇啦吐了半天,终于肚子好受了一些。旁边的女人说:“这闺女晕车了,下次坐车你要买前头的票,坐前头就不晕了。”
山丹不知道自己是晕车,还以为肚子还没好,不拉了改吐了。
她担心女人们先上车了,自己找不到车,擦一把嘴又急急忙忙跟着人家上了车。
皇普阳看到山丹苍白的脸问:“不舒服?病了?”
山丹点点头:“昨天还拉肚子了,刚刚又吐了。”
皇普阳的父亲拿出一个饼给山丹吃,山丹哪里吃得下?
他说:“好歹吃一点,要不一会儿空肚子会更晕车。”
山丹接过来吃了一两口,干巴巴地怎么都咽不下,只好不吃了。
她靠在车玻璃上,想歇一歇,闭目养养神。
好在武川去呼市的路很好走,没有了上山下梁,平平坦坦的柏油马路,很快就到了呼市车站。
三个人拿好自己的行李,下了车。
山丹只有一个在镇上23块钱买的小木箱子,里面是几本书,笔记本、笔,和一套换洗的衣服。学校说会发一套校服,山丹想有两套换洗就足够了。
她完全没有想象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她的脑子里只有学习。
三个人按照录取通知书的提示,坐7路车来到医学院站下车。
下了车,看着一模一样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和树木,三个人顿时分不清了东南西北,更别说找到医学院了。
三个人看着人来人往,皇普阳的父亲拉住一个路人问:“同志,问你一下:医学院在哪儿?”
路人嫌恶地扒拉开皇普阳父亲的手,指了指一个对面的巷子没有说话就走开了。
三个人拿好东西,胆战心惊地过了马路往巷子里走去,走了老远都没有见到内蒙古医学院的牌子。
皇普阳说:“刚才那个人可能是骗了我们,再走出去看看吧。”
三个人又走到巷子口,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过来,山丹上前先鞠躬,然后问道:“大爷您好,请问您医学院怎么走?”
三个人都是后山土话,但呼市的旧城人都是土话,除非外地人,大半都懂得。
老人家用手指指巷子说:“这里就是啊。”
山丹说:“我们没看到医学院的牌子呢?”
“哦,你们说医学院的大门?在那边,你们沿这条街走十字路口顺路拐弯往前走就看到了。”
三个人顺着街道前行,拐弯。一副并不宏伟的大铁门出现在面前,一块白色的木板上面写着“内蒙古医学院”几个黑色大字的牌子挂在大门右边的墙壁上。
山丹看到这样的大门,很是失落!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大学?如此陈旧、如此荒落?
她多少次想象过大学的模样:高大雄宏的大门,整齐干净的教学楼,出出进进都是文质彬彬的学者。
如今,这陈旧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旁边的门房也是破旧的一个小屋,看门的老头居然一副吃不饱饭没精打采的样子。
进进出出的人也一样是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
她随之也似乎没了生机,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意念浮上心头。
这种心灰意冷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很小的时候就有过深切的体会,如今又一次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