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的发现怔住。
这些帐册是每个商家的机密,外人不可能得知,梅无艳也绝不会是商业间谍。
(间谍不会有探测如此多跨行业的兴趣,有那兴趣,天下店面多得数不清,那哪能偷得过来?何况梅无艳没有故意要匿藏这些帐册的样子)。
如果帐目不是外人所能掌握的,那他就是这些店家的内部人。
而他,会是什么身份?
每家店都有掌柜、帐房,若是小名目的身份不可能手头资料如此齐全,也不会不守店地面的到处游历、撒手不管,除非,只有一个可能――
他不是这些店的人,这些店的人是他的!!
凝神,如此推论着,桌前多了一人。
什么时候进来的?未抬头,那袭白衣胜雪已告诉我来人是谁。
“回来了?”眯眯笑,打招呼,我坐着不动,手里的帐册也未收。
“红尘,车已备好――”梅无艳看着我,只是看着我,似乎根本没有瞧一眼我手中的帐册。
他的话,是告诉我可以出发了――
我笑,站起身,双手扶桌面,盯着他,只是笑,却不动。
他看出我的笑中含意,淡然地瞥一眼桌面,那一眼,便是正视了我不经同意而看了他帐册的这件事(不好意思,此时的桌面被我搞得很乱,但要收拾也是一瞬间的功夫,可以放后再处理)。
我依旧笑:“大哥,为什么清水镇怡然楼的三楼雅间要设计成上面中空的隔间?那样做,会让客人没有隐私。”
如果他是老大,那间酒楼的风格设计他就有权说话,但那种设计显然没有让他反对。
“三楼多是自认风雅的人才会上的,他们的秘密不会在那里说。”他做了回答,也是肯定了我的猜测,果然那些人是他的。
“喔?你是说但凡上楼的人,要么看风景品佳肴,要么就像当日的那群书呆子一样附庸风雅,在那里,他们都只会说些堂皇的话,拿不出台面的绝不会说?也就没有要背转人的话,是不怕偷听的?”我被他一点,想到这些,做着猜测,没法子,面前人一向言简意赅。
“红尘是聪明的。”得,他夸奖,代表我的说法正确。
“别说我聪明,我还猜不出,即使那些人没有可被偷听的话,也不必要刻意地用半高的墙来隔开,那三楼原本没有雅间吗?”
他轻忽一笑,“红尘,菜香会随缝而穿。”
随缝而穿?他的文言文呀,有时太过简练,如果反应力差一点的,能不能和他交流?这说明,但凡他身边的人,一定都是聪明人,要不怎么领会他的意思?
“大哥啊,是你的主意吗?我在想像,坐在这间的雅客吃着自己的饭菜,突然又闻到另一种香味,那香味,钻进鼻间,直入骨髓,于是这桌人忙唤来店家,询问那一间吃的是什么?于是又有几盘菜卖了出去,哈哈――”
我发挥想像力,而且必须承认,那家酒楼的厨子有那种手艺,如里不是自信菜肴无匹,哪里敢如此大胆?
“聪明,红尘。”他又是这句话,换汤不换药。我笑着笑着有些苦笑,我聪明什么?是他点透了的,要不是今天这翻发现,还不知被蒙到何时?
“哎,至少怡然楼的三层所在不是商人们谈生意的佳选。”我耸耸肩。
梅无艳好耐性,为我的这句话做了注解,“二楼有专属的包间,整个清水镇也不只一家怡然楼可以谈生意。”
啧,他是说到别人的酒楼去谈,还是到他在清水镇开的另外几家酒楼去谈?
清水镇不小,纵横交错的街道很多,又那么繁华,而后来的几日我们出游的闲余去过另外几处酒楼,遍尝美食。嗯,嗯,嗯,那几家的店名我还有些记忆,很不巧的也在桌上的册堆中。
厉害呀厉害,这个梅无艳,手段一流,高人不露相,他也在经商!又一次打破我对商人的看法。
可是――
“无艳大哥,那些掌柜看起来一副压根就不认识你的模样。”
他回我一笑,没有辩驳,淡淡的,无可无不可。
但他的笑就是默认他当日确实在故意隐瞒,因为小二有可能不知道他这号幕后的大主家,但每家店面的掌管人不可能不认识他。
现在仔细回想,在怡然楼中发生的一切,也不是看不出一点端倪,当时那掌柜的上得三楼,只说了一句打圆场的话,却没有随我们进雅间,梅无艳又在我的牵扯中,没有对他吩咐过一句,饭菜却自动自发地端上,如此来说,根本不是那位乐陶先生的主意了。
还有在“凤来仪”中,那些不可思议的周到的服务,我就说嘛,要对客人做到那般,似乎要累弯多少伙计的腰?更有拒绝小费一事,可能那里的伙计知道些什么,被掌柜刻意吩咐过了的。
更有其它的其它,一路上,只有在清水镇的感触最大,因为那里最大最繁华!
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大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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