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想中,有人横在了面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一看正是刚上了三楼,这三楼果然不一般,装修的很不俗气,墙上挂了楹联字画,花几上摆的也是些君子兰、菊之类品性高洁的花草(这里对这些花草未必也这么称呼)。
而且还有一些摇头晃脑散站在各个角落的、戴着文士帽的、一看就像是书呆子之类地穿行其中,搞的这三楼不像个酒楼,更像个书馆,除了摆着几张同楼下一样的吃饭用的方桌外,还有一些类似书桌的家俱,上面有纸墨笔砚,还有成品书画,我随便瞟一眼就能看到了。
“两位留步。”拦着我们的人开口了,我这才开始注意这个人,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也戴文士帽,正拧着眉头打量我们,只是那眼神中带了些厌恶,甚至还有一些恶心。
恶心?
“这楼上是文雅之地,两位想是走错了吧――”这个人说话有些拿腔捏调的,一双眼吊得很高,下巴也扬起,明明身高差了梅无艳一截,却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并且眼睛里尽现了眼白。
我有些慢半拍地研究着这个人的表情和语气,那眼里的嫌恶为哪般?紧紧盯着他的眼神,虽然我在梅无艳的身侧,但他的眼似乎只是针对梅无艳,为什么?
突然想起这些天来,也看过类似的眼神,那是我和梅无艳并肩走在街上时,擦户而过的那些路人中常有的,多是些女人,当他(她)们猛然看到梅无艳脸上那条醒目婉延的疤时,常常看一眼,便眼带恐惧的闪开目光,连肢体也似乎在有意识地避让。
梅无艳有那么丑吗?那条疤是长了一些,粗了些,大了些,占了几乎整半个左脸,但这些人看不到他身上一流的气质、飘逸的神采和清雅的身形?
现在,这个人的目光比那些路人更甚,那些人也还能让我理解和忽视,但这个人,口吻里有严重的不屑,他以为他是哪位?
于是我冷冷笑,以同样的高姿态扬着脖子砸过去一句话。
“这是公共场所,是酒楼,不是谁家的私所,你来得,我们来不得?”
“你――”他一时语噎。
“张兄,怎么了?”又走过一个人,对这个被我呛了一鼻子灰正嘴角抽搐脸发青的仁兄询问着。
“李兄来得正好,不知是不是店家疏忽,放了这两人上来,我这厢拦住了他们,没想这丫头牙尖嘴利,反倒斥驳于我。”这家伙忙向伙伴求助,依我看,那就是求助。
来人看了我们一眼,当扫过梅无艳的脸时,同样的皱了皱眉头,闪过异色,一脸的不以为然,又把目光转放在我脸上:“姑娘,这怡然居的三楼向来是文人墨客所来之地,大家会文识友,从中交流,是风雅的场所,张兄阻拦二位也是见二位无人引领,恐是楼下伙计无暇顾及让二位误打误撞了上来,希望二位能见让――”
“见让?”我把他的最后两个字放在心里咀嚼。
就是见了你们还得让?而不是见谅?显然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态度有轻慢了我们,是一种侮辱,不需要我们能体谅他们,而是要我们立刻消失,因为我们不是他们眼中的风雅之人。我看了看梅无艳的脸,他的眼神依旧的淡然,但我敏感地察觉到那里面已添了冷漠,不仅仅是超然于外的清寒,似乎还有一些些冷嘲?
但无疑的,一个人的外在被别人一面打倒的嫌恶时,是会伤及人的自尊心的。
虽然我已有多时不曾丑化自己,与梅无艳在一起似乎很安全,我不再花心思妆点脸面,也不再看到那些因为我丑而扭过头去的人,但那时的我还没有被人当面用言语来轻蔑过,而且自己是故意扮丑,根本伤不到我的要害。
此时,我因为梅无艳眼中的那丝漠然而动怒了,一个人只有在心也放冷的时候才会使眼底冷漠。
挺身站在了他前面,虽然我挡不住他的全身,但我要让别人明白,一个人的长相是不能被人拿来随便践踏的。
我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声音很平静地问:“这三楼你们包下了?”
“这――”二人互相看了看,但只那一迟疑,就代表他们根本是自做主张。
“店家有明文规定,不许客人自行上得楼来?”我步步紧逼。
“那个――”二人又互相看了看,但后来的那个家伙很快就搭上了话:“此楼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这三楼非得什么人才能来,但我们这些文人通常会隔几日便上得楼来聚会一次,已成了不成文的惯例,每到这时,也往往不会有旁人上得楼来打扰,更不会参与其中。”
他话音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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