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在雾中,走在云间――
只看到桃花片片,漫天而下,飞飞扬扬,将我包裹――
粉红的花雨中,萦绕的气味馥郁香甜,似在蜜中一般――
再往前走――
仍是雾茫茫、云深绕――
桃花突然不见,金色的、细长的花瓣坠下――
飘然落,宛转间――
细看――
是菊花瓣瓣!
满眼的金黄,灿烂的金黄,艳丽的金黄――
脚下似被什么牵引,依旧向前――
金色顿消,紫色坠落――是什么?
紫罗兰碎成细细点点,像紫色的星雨,密密而降――
前面似乎只有一条路,一条看不到路的路――
一条隐在茫茫雾中的路――
眼不眨,身不停――
穿过紫色间,再发现――
蓝色耀眼――
花瓣如此之大,却又轻薄如翼,认不出是什么花-
陆续又有明眼的绿、触目的红、飘忽的青,将我围裹,编织成谩天的花雨为网!
穿越七种颜色后――
第八种――
是一朵一朵完整的、含苞的黑色郁金香,落了又落――
飘浮的黑色,黑得忧郁、黑得神秘、黑得莫渊――
从上而来,密密集集,似乎落地就化了,化在了云雾中――
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越来越密――
太浓了!太密了!已不能让我的视线看到其他!看不到雾,看不到云,只有扑天盖地的黑色!它们连成一片幕,向我压来――
身子发沉,无法挣脱,被大山压倒一般向黑暗中陷去――
是什么?
是什么在周身涌动?
再睁开眼时,看到了白色的圆弧形的帐顶――
很熟悉!
动了动,觉得轻飘飘的,自己就像浮烟一缕――
怎么这样轻?为何没有踏实的感觉?
又动了动,像水一般轻晃,像烟一般浮摇――
自己好像没有固定的形状,也没有重力?怔了怔,听到有什么动静,想坐起来――
却发现无法坐起――
身子再一次扭动,不适应这种不着力的感觉,努力动,看到身侧露出的床榻边缘――
我似乎是躺在一张榻上,这张榻从何而来?只这边像就能看得出是张精致绝伦的华榻,一条淡色的丝质薄被盖在我的身上――
再转了转――
看到两个人――
两个对立的人!
他们入眼的一刻,所有的一切涌八脑中,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现状――
我,服下了九花凝魂露!
我,已入了非生非死、似死还生、似生还死的境界――
而现在的我,只是轻魂?
在自己的肉身内,像烟般无形,却脱不得肉体,欲坐起,想看得高一些,远一些,也不能,只能窝在这里,在躯体中转动――
事实摆在面前,这是我的选择。再去看那两个人――
他们在互视。
立在地上互视!
一个黑袍,无风自动,向后倒卷起,如在风中――
一个白衣,永袂翻飞,银发似网张开,凛寒逼人!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之间是气流暗涌?是剑拔弩张?
那气流,带动了周围的空气,我甚至能看到帐内所有的空气也在涌动――
眼,无法移开――
紧紧盯着――
从没又见过白衣的他,有过如此的冷意!
就算是当初逼视青刀时,也比不上现在眼中寒芒的万分之一!
修长的身形就像被万年的玄冰冻结,虽然衣飞发舞,却似站在冰山之顶的一尊雕塑――
另一个他,眼微眯――
阴寒地盯着对面的人,每一分气息都是肃煞,每一分气息都有狂魅,仿佛他恨不得将对方碎成千条万段,啃骨啮肉、喝血剥皮!
他们想做什么?“你,走!速走!”在冰冷的对视中,黑袍的他开口了――
四个字从牙关间迸出,每一字都冷硬而清楚分明!他在说什么?在驱赶另一个他?
转看白衣的那个人,眼中寒意未变,同样盯视着对面的人――
“我,不再放弃!”
他也开口了,五个字,声音低而重,似乎是从心底的最深处将这五个字拔出来,再送出口间,凝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
他们倒底要做什么?
此时帐内的黑色突然扩张――
黑袍的他,就像愤怒的黑焰,整个身形陡然暴浓――
几乎充斥了整个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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