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你以为我现在抽身离开,这场战乱就会说停就停?”他突然“嗤”笑,笑里有讥诮。
“他们的心已经无法安宁,血液里已是滚烫的杀性,灵魂深处的恶念已透至皮肉,如果这时让他们停下,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不会就这样甘心散去——”
我的眉皱起,在想着他的话中深意——
“红尘,他们不是一体的,是盟军,是各部落与各个国家结为的盟军,暂时由我号令,却都各怀鬼胎,雄心勃勃,此时让他们撒出这场战争,只会让他们像猛兽一样不顾一切地加强攻击,催化战争扩张的速度,必竟,这里已深入中原之地,半壁江山已在囊中,让他们撤退,无异于虎口投牙、犬口夺食——”
突然想起了那个世界中的八国联军入侵中国的一页历史!
那些国家在那个时代相继完成了工业革命,为了掠夺更多的商品市场和原料产地,加紧向海外殖民扩张,以中国禁烟运动为借口,悍然发动了侵略中国的鸦片战争。从海上突入中国,开始烧杀掳掠、无所不作——
火烧圆明园的可耻一幕已经将那段历史永载入中国的史册,却也刻画了侵略者丑陋的嘴脸,而那种疯狂的入侵的快感是否就是现在这些人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的一天?
“你,可以阻止一切!”
我盯着他,他的话就似站在了一个凡人莫及的高度在冷眼评断着世间的一切,而我不管他是不是在这种事上有着神一样的冷情,他已经介入,这其中有他的罪过。
他凝视着我,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红尘,只要你一句话,你一句许诺的话,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他要我的许诺?
盯视着他,“你在用这个局面胁迫我?”
他的脸上浮上灰色,眼里更加深邃,“红尘,你可知为何智泱国的大军一路后退,连让出半璧江山?”
我不知道,依然盯着他。
“那是因为南北夹击,让朝廷背腹受敌。”
背腹受敌?
“这些人中的异国人你可看到了?”他瞟了眼江畔的那些人。
我看去,那些人的表情依然是那种蠢蠢欲动的兴奋。
“红尘,他们是智泱国北方临国的人。在智泱国的北方边界,除了兔丝国与乌泱国两国较大外,其它的均属小国,而这一次,只有兔丝国还处在观望状态,其它的均已卷入了这场战争——”
我怔住——
原来那几个人来自北方的临国?是在叛军所处的草原部落再往北的地方?怪不得叛军如此声势浩大,原来是几国连盟,合一而来,人数众多,群雄汇聚——
当初的金云关就算有援军派至,也顶不住如此浩大的队伍攻关。而他所说的“背腹受敌”又是何意?
“你的意思是南方也有异国在同时进攻智泱国?”我问他。
他盯着我的眼里亮光一闪,“红尘一点即透,不错,正是因为南方的临国也连成盟军,在朝中派兵援向边关时,突然进攻南方边界,智泱国便四面楚歌——”
怎么会这样?
“此国的京城月都就在南方,如果南界被攻破,很快就会改到国都,朝廷又正将大批军力都布往了北方应敌,南方突然乱,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于是发出十二道金牌,命今北方大军连夜撒回南方以保皇城——”
明白了,这就是短短两个月,叛军能一路南进的原因,在朝廷背腹受敌的时候,集中兵力保国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京都失陷,国之不存,而且南方富庶,又有国库在皇城,陷入敌军手中会更难保证军队的补给,也会更难收复失地,所以那些守将才一路撒回南方,缩小战地,以保全南方为主。
我的思维开始波滔起伏,盯视着他的眼——
“这些临国多年安分,不肯随意妄动,突然之间就雄心勃勃、连盟出击,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他并不回避我的目光,眼里的讥诮更重,“红尘,我与你击掌立誓时就答应过你,不会运用越出凡人的力量来参与这战争,而我既没有使用摄魂术来控制他们的思想,更不曾用其他的法术来操纵他们——”
正如他们现在的表情所透露的那样,他们贪婪地想着要把智泱国这块大肉分瓜蚕食,在成功的那一天,每个国家的版图都会大量的扩张,物质也会更加富盈,创造他们自己历史上的辉煌成就,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将他们的欲念挑明——”
我看着他讥诮的脸,他是那样的不屑,不屑这些凡人的嘴脸!
那些人是人,是攻战欲强的人,是征服欲旺盛的人,是想建立千秋伟业的人!
战争从来都是人类的自相残杀。正如他所说的,真正的根本是人类自己的欲念在做祟!
心里是如此苍凉,眼前的他不是没有罪过,但他的罪过如果不是抓住了人类的劣根性,也不会顺利的得逞,必竟他没有用法术,只是运用了智谋。
“你可有想过,你将这么多国家都引了进来,你若真要当王,在把智泱国灭掉的一天,你又怎么驱逐这群饿狼?”
引狼入室在战争中并不明智,宁愿内哄,也最好不要引外敌入境。
他笑了,笑得更加嘲讽。
“红尘,那个王位在我来说,轻而易举就可获得,智泱国若灭亡,这些小国自己的兵力也会有折损,而我修罗门却没有真正的动用,届时莫说驱逐他们,就算要将他们的国家吞并,在我来说,也是翻掌之间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这段话他说的是轻插淡写,如果换作别人来讲,我就当是笑话与大话来听,但从他口里说出来,只有惊心动魄!他能干预六界,这人界的小小战乱,对他而言,只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做到。
此时,他抬起了一只手,轻轻地翻转——
动作优雅、从容,那只手也修长、润洁,像一件精致的艺木品——
猛然想起在金云关中,他做过这个动作,我看到过两次,而此时终于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那就是——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能一手摭揽乾坤!
这时的他,与恢复记忆前的他,神情间极为的相似,阴魅、狂狞,危险——
心里一惊!
这是他骨子里的魔性!
我忘了,他上世曾堕入魔界,而为魔者再作回神是难之又难,因为已具魔性,已有魔根!他转世为人后,魔根未除,魔性未褪!
我怎么这么笨?怎么就忘了这一点?他股胎入世的一刻就是带着魔性而来的!不再是单纯的神,更不是普通的人!
胸口紧抽,压力聚增!
他对我的情劫,如果是在他为神时,也许会容易化解些,但他有魔性,潜在他的骨子里、血液中,使得他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如果让他受到恶性的刺微,后果不堪设想!
心,绞痛——
如此一来,我不能随意再用强硬的办法来应对他,出谷前他对花水水的恨意便招来风云雷电,使天地变色,而那,只是一个开始!
我让自己平静,也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当朝王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我无法用什么温柔,也不会用什么温柔,但我尽理不再让自己的冷硬去刺激他。谁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我的问题让他的眼放到了江面上,他的表情似乎在变幻着什么,看着那里依然不休的战火,迷离的笑在他的唇边漫起,“红尘,江对岸有个人——”
他在说什么?
“那个人,就是无尘。”
心“呯呯”“呯呯”地急跳!他在说无尘?!
而他唇边的笑更加的如迷,“红尘,他就在江对岸。”
我的眼不由地也望向那里,除了火光与浪滔什么也看不到,却在脑中勾勒出梅无艳临江而立、白衣飘飞的身形——
他在那边吗?在吗?
深吸口气,对他说,“你已知道了?”
他看着我,一只手爬上我的脸,轻轻的抚摸,“是,我知道了,在我去地府的那一天,就已知道了。”
什么?那天他就知道了?
惊讶让我忘了去摘掉他爬在我脸上的手,不可思议地问,“既然早已知道,那时为何反来问我梅无艳是谁?
他又笑,这次的笑中是苦涩,“红尘,我装作查不出他的来历,是想确定你是否已把所有的前尘往事弄明白?你对他是否还有上世的那种情意?”
他当日是在试探我?
紫色的雾在他的眼中凌乱,他的手在我脸上摩娑,“红尘,你不记得上世是我最大的喜悦,不记得无尘是我最美的欺盼,如果你对他仅仅是这一世凡间结下的缘份,我可以去无所顾及地争取,而当日的你,并没有表现出对无尘的那种感觉,你的眼中没有当初听到关于无尘的所有事时的那种眼神,那种眼神让我刻骨铭心!”
紫萝听到无尘的事情时会有什么眼神?
当日的我,没有那种眼神?
牙紧咬,那时的我,确实没有对无尘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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