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听不听的懂,我就这么说着,并且开始穿衣――
帘动,有人正进来。
“姐姐醒了?翠儿给你端来了洗脸水。”翠儿看着我,将手里的盆放下,走到我身边,眼睛却盯着我,眨也不眨。
我向旁边看去――
嗯?
那银色的小动物不见了?这么快?
“翠儿,怎么了?一个劲盯看我,难道我脸上开了花?”我笑眯眯地看着这丫头,一段日子不见,她长高不少。
“翠儿怕姐姐又跑掉!”她认真地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心里一动。
拉住她的手,“翠儿会长大,会找个好人家,还会跟着婆家去,不会一直和姐姐在一起的。”
“那姐姐呢?姐姐的婆家呢?”翠儿的眼神亮晶晶的,但那亮度让我心虚的别开了眼。
兰嫂进来,拿着新衣――
新衣?我看着那衣服,想起了金银婆,那种用色与剪裁,应该是她的手笔,她做的衣服,是我除了金缕衣以外看到过的最美的衣裳。而那金缕衣是华丽与辉煌,她做的是普通情况也能穿出去的。
换了新衣,被二人又梳好了发,看着镜中的自己。
还是那句话,佛靠金装,人要衣装,现在的自己是明眸皓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早餐被请到写墨楼与梅无艳一起吃――
餐桌上,在我盯着满桌子菜眼冒金光的时候,他将我的手牵过去――
“红尘――”
脸很不争气地在听到他的唤声时就红了,自己在这方面似乎很笨,以前上学时的功课中没有教给我在男子总是这样对自己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总是会在看到他一个眼神,听到他一句轻唤,就失神,就“怦怦”地心跳。
“红尘――”他唤着,“早膳后开始炼药,梅无艳希望再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红尘――”
嗯?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点颤抖?
我讶异地抬起眼看向他――
对进那双眼――
为何会这样?我为何在他的眼里除了不舍,还看到了焦虑?这是一个风云变色、他也不会动容的男子,现在却在焦虑?声音也在轻颤?
“无艳大哥――”他怎么了?
“红尘――每一次分开,就是红尘的失踪,梅无艳,不希望在这几天又失去红尘――”
心,震动!
喉咙里有什么涌上――
比哪一次都要震动!
想起自己每一次的离开,都是换来他的相救和很长时间的分离。
是自己的躲去也罢,是被绑也罢,让这个男子在心理上受了多少煎熬?
那一次在黑云山寨,他从雪色中走来,凝望着我的眼里的是潮意――
自己那时不肯承认,更不肯去面对,而现在,我承认当时的他,眼里的水气,是隐隐的泪!
他对我的情竟到了如此地步?
“大哥――”声音不受我控制地哽咽,我从来没有为他想过,从来只是逃避,从来不曾回应过他,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把我装进了心里?
“红尘――”他慢慢地将脸贴上我的手背,轻轻地唤我的名字。
没有多余的语言,但已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这一刻,我用肯定的声音对他说:“大哥,红尘等着你,会让在你出炼药室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红尘!”
也是莘莘!
我在心里补上这一句,莘莘才是真正的我。
这个男子在几次三番我的失踪后已变得如此敏感,外表的他出尘清冷,内心的他却是孤寂。而他的孤寂已有多久?为什么总是那么地像在雾中,把自己包裹?为什么没有人走进他的心里?
我,也许这一生都将留在这里――
“红尘――”
他没有抬头,听了我的话,脸依然贴在我的手背上――
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