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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金缕凤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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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欢捏人的下巴?

    我被迫抬头,对进他的眼里——

    “当日桐城见是你这么一个女人打开神翕,不以为意,但当你与拈花一笑的传人有牵扯后,这件事情就有趣了——”他的眼里泛上一抹兴味,似乎因什么挑起了他的好战欲望,而这一刻,我的好奇心也被挑起。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拈花一笑”,似乎他只针对这四个字来做文章?

    准确地来说,他似乎只是针对“拈花一笑”这门武学的传人来做文章?

    梅无艳当日三招两式间挫败楼山时,我也听得那江怀口中惊呼出这四个字,那梅无艳就定然是拈花一笑的传人了。而这个人是要极力地对付梅无艳了?

    扯上了梅无艳,我心里无法再漠视这件事,想弄清楚缘由,不为自己,只为还在明处什么也不知道的梅无艳。

    “男人——”我冷冷地看着他,虽然我在低处,但我气势不减。

    “能否告诉我,你为何念念不休拈花一笑的传人?”

    我反盯着这个人,他的面孔是如此的完美,完美到用“完美”两个字都无法贴切形容的地步,很奇怪,自己为何对这张脸没有着迷?

    这是一张能让天下所有女子都动心的脸,只要他原意,他身边可以有无数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而现在他的身边也确实有不少这样的女人,但自己为何对这么一张脸却连心跳加速过都没有?

    自己,似乎只有对梅无艳的眼神失过神?

    脑中又想起梅无艳——

    他可收到了我又被掳的消息?而他现在在哪里?

    面前这个人绝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是个强有力、很危险的对手,他能应付得了吗?

    为何自己既盼望他的出现,又不希望他真的出现?

    “女人,对着我不要去想其他男人,我告诉过你,你要把其他人从心里拔掉!连根拔掉!”下巴又被扣紧了一些,疼痛拉回我的心神。

    “男人——你对我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瞪着他,冷笑出声。

    他盯着我的眼里有银光闪过,突然也笑起,笑得诡异,“女人,你的确有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修罗门与逍遥门是世代为仇,有我修罗门一天,就会永生永世与逍遥门为敌!”

    嗯?

    永生永世为敌?

    他说这话的表情,为何是那样的狂妄而邪冷,像凝结了千年的冰霜?

    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可惜那逍遥散仙羽化得早,十几年来他的传人一直是个迷,若非前些日子有匪众被解散听到拈花一笑重现江湖,这老家伙的传人还会隐在暗处——”

    他在继续,神情间是一片阴冷,寒气迫人,他为何说得是这般的恨意?

    而他的门派是“修罗门”?

    我听过修罗一词,为六道之一,世界之一。最初是善神,后又转为恶神之名。生性骄慢,执着之念强,虽然被佛祖种种教化,其心却不为所动,虽然听闻佛法,也不能证悟。

    修罗,说它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说它是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神通;说它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它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

    而这个人是背着“修罗”的名誉,他的门派所代表的意义难道也如自己那个世界中对修罗的定位一样?

    是好战的!是有威力的!是强大的!是执念很重的?

    而他与梅无艳的门派似乎是世代的仇怨?

    梅无艳知道这个门派吗?

    正在这时,帘动,有风吹进——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悦耳的风铃声又响——

    有人影来到我与他身前——

    我看去——

    出乎意外!

    是个干瘦的老人,准确地说是个老女人。非常老,老得我无法判断她有多大年龄,只觉得她脸上的皱纹比枯树皮上的纹路还要多,在她脸上堆积又堆积。

    可她的身形却是十分利索又精神的,完全不像她的面孔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老。

    这里竟有除了美女以外的其他人?还是一个很丑的老女人?

    我望着她,突然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像豆一样大的绿眸,闪着妖异的光,让我打了一个寒噤!

    “门主,弓回来了,从泯江传来消息——”这个老女人在我们身边,躬身禀报,声音粗嘎,像一个破了的风箱在拉动。

    就见面前这个男人一道眉挑起,脸上邪气的一笑——

    “喔?让他在间花厅等我——”

    然后,我的下巴被放开,一阵轻松。

    “女人,这里是你晚上要待着的地方,记住,你只能睡在那方榻上,床上没有你的地方,记住了——”

    然后,他离去,那个干瘦的老女人也跟着他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发现那个老女人从后面看来十足像个男人,即使穿着妇人装,但太干瘦,又矮小,就像一个小个子男人套了件女装,不搭调,却是步履沉稳、矫健。

    他们刚刚似乎提到了“泯江”?很熟悉的感觉,在哪里听过?

    等室中再无人,又有风进,铃声再响,我大摇大摆地在满屋子里游荡,实在太大,不是游荡是什么?

    而这么大的空间,竟不觉得冷?

    我爬上那莲花台——

    上面平展又宽敞,其实睡在这里也不错。

    于是,又蹬着花瓣爬下来,没有轻功,只能一级级爬了。

    从软榻上抱起白毯,眼睛东瞅西瞅,没找到盖的,就爬上那张鲜红的玫瑰花型的床,扯下一床同样是红色的薄被——

    被面触手,很舒适,再摸一下,材质非常好,似绸不像绸,似锦不像锦,光滑,却又不是冰凉的滑。

    不错。

    返身下床,即使只是一瞬间,我也得承认,这张床是想象中的那种极端舒适的,有弹性,像水床一样的晃动着——

    嗯?

    坐上去再晃一晃——

    身子下的动感和隐约的声音告诉我,这真的是一张水床!

    厉害!这个人是极端懂得享受的!

    打个哈欠,很想睡了。

    再下床,发现一抹金色一晃而过,让自己的眼闪了一下!我怔,看向金色闪过的方向,是那面镜子?

    而镜子中的那个是谁?

    我站起,走过去——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金凤的华贵与雍容——

    这是我吗?

    发髻高挽,斜插一顶凤钗,钗头摇摇,钗翅闪闪,身上是霞光万道——

    我没想到这件衣裳穿在身上,竟然如展翅的凤!那颗颗金珠穿成的形,竟是凤翎一般?

    而它在我身上,向两侧张开,在身后拖得很长,镜子中看到的,的确是霞光一片!不仅仅是金光,是七彩的光!

    也许是因为屋内光线的折射,让这件衣裳如初出浴火的凤凰,似涅槃重生后,在火中脱出时的无比的张扬、夺目、炫、耀眼、灿烂、辉煌——

    这,是一件,凤仪装!

    突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道苍老、沙哑、狂妄的笑声传来。

    谁在笑?

    我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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