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乌金链子坠着的紫色的千年寒滴泪,我,看着对面的这个人――
而这个人是乐陶。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他在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我――
这种目光让我不自在――
他今天怎么了?
眼里为何是这样的深沉?深沉得完全不像平日的他?
他的笑呢?
怎么变成了若有若无?似乎想笑,又似乎笑不出来,有些勉强地挂在嘴边――
灿烂的阳光在他的脸上褪去,今天的他是心事重重。
如果不是有两个疑团要向他寻求答案,我并不想单独过来找他。
“乐大哥,来了也有两日,一直没有问你关于眯眯的事。”我让自己显得尽量地自然,让自己抛开昨天关于红叶的记忆。
而前日圆桌共席时,看烟花灿烂时,他答应向朝廷尽力推介古鲁丝带来的新品稻种时,我曾称呼他“乐大哥”,从此,也将一直称他乐大哥。
仿佛自己对那个世界中老哥的感情,移在了他身上。
“眯眯?”乐陶听到我的问题,扯了扯嘴角,但他在迟疑,并没有回答。
他的迟疑,让我有种不安,难道?
一丝苦笑,在乐陶唇边滑过,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而眯眯说过,他们兄妹向来都是笑着的,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不会悲观和放弃,而乐陶,这一点应该做得很好,让他的妹妹始终对他充满了信心!
除了他在乌城郊外,与那陆绸和胡人对决时露出过一片冷峻外,他从来没有过其他不快的表情――
“乐大哥,眯眯到底怎么样了?”我追问,眯眯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乐陶又为何会出现在乌城?而不是去找眯眯?
“眯眯应该在兔丝国――”乐陶终于回答,像是想了很久,像是不愿去面对这个问题。
“兔丝国?就是发现眯眯发簪的那个国家?”我顺着他的话问,如果眯眯真在兔丝国而没有回来,乐陶为什么还在这里?
“兔丝国与智泱国紧临,疆城虽比智泱国小,但比其他邻国大许多,眯眯只留下一点踪迹,要想找到确切的位置,很难――”
乐陶说出这句话时,似乎也很难,他是压在心底一直不想说的?
我几乎是立刻地问出口――
“乐大哥,那你为何不快快去寻?有一点踪迹总比一点都没有要强!”眯眯的脸似乎在我眼前泛起,她的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在我耳边回荡――
自己本是为寻她而去寒月城,却在中途遭遇了那许多事,竟然把眯眯放在了脑后。
是因为有摘星阁的插手,自己觉得定然能有个好结果,所以这段日子就没有太迫切地去想吗?还是因为乐陶也是个执意而有能力的人,使我放下了这颗心,没有再去着急?
自己本是要无牵挂而去,却发现牵挂已是一身,而我,何时才能结束这一切?
“为什么?红尘?你问我为什么放下眯眯的事赶回来?”乐陶的声音这时传过来――
但他的声音竟然是比表情还要深沉的深沉?
我望向他,他的眼也在望着我――
那是凝视,深深的凝视――
诧异,他为何是这种眼神?突然让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不该问,而他那深深的眼底,在这时泛起一种失落,很浓很浓的失落――
接着,一声叹息――
叹息声让我心里颤了一下,只有一下,但这声叹息让我想立刻忘掉,我不想再听到叹息,不想再听到任何男子对我发出这种悠长而含着无限惆怅与悲凉的叹息!
“乐大哥,你可听说过千年寒滴泪?”
我几乎是匆促地问出了我今天来的第二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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