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小厅,才知这是客栈不对外的一处所在。
跨进门槛的一刻,看到两个人――一个是梅无艳,一个是云蓝衣。
云蓝衣也在这里?那乐陶呢?
那日他二人是在一起的。
随着我进门,云蓝衣笑,清彻的眼里是水波荡漾――原本要开门见山问梅无艳的问题,因他在而打住!于是,走到一旁,坐下。
“红尘,半刻后,早膳会端来――”梅无艳看着我,露出属于他的那种轻笑。而我没有去看他的眼,避开那个部位,挠挠头说:“好啊――”
正答应间,忽然觉得地面像在震动,隆隆的声音,像有什么重型机器在压过路面――咦?
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我仔细辩听,这声音似乎是从外面街上传来的。
但这种声音,让自己怎么感觉怪怪的?一时辩听不出这是哪种声音?
“红尘姑娘,有重兵过境,那是士兵过城的脚步声。”云蓝衣突然这么说。
士兵?
我再仔细辩听,是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无数双脚在同时踏下的感觉,重重的,沉沉甸甸的,一步一个坑的。
心中一动,莫非从黑云寨开拔而来?莫非那一仗已打完?
如果打完了仗,那江怀,楼山等人现在怎么样了?
“红尘,想看,就去厅外吧――”梅无艳站起,看着我,依然在轻笑,笑里是薄雾泛起,而他身上的淡淡烟氲也同时升起。
他看起来如此出尘飘逸,即使坐在最普通不过的世俗间的厅里,也无法掩去他身上的那份清雅脱俗――我又在不受控制地失神,连忙镇定,站起,笑:“也好,我们去前厅。”
然后当先而去,把他们都放在身后,让自己视线的前面再无他人,心神开始宁静。
出了门槛,从院内格局来看,还算分得清楚通往前厅的道路是应该从哪儿走的,于是,我在前,依然顺利地找到了人群汇聚的大堂。
有很多人在里面,更多的是围在门前,窗口,向外张望,而那如重型机器压路的声音更明显了――而那有规律的踏步声一穿进耳朵,我就知道,云蓝衣说的没错,这是队伍整齐划一的走路声音!
我也寻着望去――入眼处,那阵势――铠甲铮亮铁护腕,横枪挎刀背弩箭!
一排排。一列列,过了一拨又一拨;雄赳赳、起昂昂,精神抖擞好威风!
脑海中,立刻想起1949年“新中国开国大典”阅兵仪仗的那阵势,但那阵势也比不上现在我看到的有威慑力!
虽然同是齐步重踏地,虽然都是整齐划一,虽然都是气宇昂扬!
但,在服装上,这种盔甲是更有力量和声势!甚至听得到重金属的触碰声!
而看他们的样子,也根本就是凯旋归来的战士!有那种得胜而归的骄傲!
他们赢了?那黑云寨的人呢?有没有被押解?是否被俘虏?或者在战场中阵亡?
我不愿多想,急步走过去,也挤在窗前看。
而外面那看热闹的人,显然也忘了冬日的寒冷,大街上到处都是钻出门窗的头颅!人挤人,头挤头的,凑在了一块!
我盯着路中,除了一拨又一拨的士兵,和偶尔骑马巡视的副将外,什么也没发现!
但这些兵似乎很多,一时半会也走不完似的~“红尘,先坐下吃东西――”是梅无艳的声音,我回头,发现窗前这张桌面已被清理出,而且已摆上热腾腾、香喷喷的各色食物,包括还有一锅类似火锅之类的冒着白气的汤锅――眼中一亮,这天气吃这个东西过瘾!暖肚热肺呀!
便禁不住美食的诱惑,走到桌前,见他们已落桌,便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开动!
而在我坐下的同时,发现店家中有人过来,排开了窗前的其他客人,让窗口展露,而我可以边吃边看外边!
店家如此细心?能考虑到这个?
看一眼梅无艳,他也在举箸,店家这样做定是他的意思。
这时,对面的云蓝衣看过来,明静的眼中是一汪清泉,微笑地说:“这种阵仗是普通老百姓一生也未必看得到的大场面,除非再度发生战争。”
再度发生战争?
我不是军火商,不发那战争之财,自然不希望打仗的事情发生!劳民伤财外,是流离失所海荣骨肉分离,这种阵仗,看一次就罢了!
打我还是得向外看去,看看有没有所谓的囚车――而周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是投向外面的,那些正吃着的客人,也多是停了动作,眼睛齐刷刷盯着外面――在一片专注中,我感觉到有什么在晃动吸引了我的眼角余光――看去,是云蓝衣在冲我摇摇手中筷,他突然做这个不合宜的动作是为哪般?
泛出疑问的同时,他的筷子所指的方向,让我很快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咦?
从哪多出来的一只手?
就在我与梅无艳之间的桌面上,跑出一只手,不大,但却是黑油油的像只刚从油墨中伸出的猫爪!那不是皮肤的本色,根本就是除了沾满泥污外就是油迹斑斑的一只手!
连着这只的手的胳膊,是从桌子下探出来的,似乎想摸到什么――我看一眼梅无艳,他在淡淡地望着这只手,他早已发觉了?而对面的云蓝衣也不语,也是微微笑着,任那只手在游移――我同样不语,也不动,也静静地看着这只手想干什么,而周围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发觉我们这桌的异样――因为他们还在看着外面!
直到这只黑手,终于悄悄地摸到一只鸡腿的时候,它“嗖”地一下从桌面消失,那速度,让我自叹不如,我当年和我老哥抢鸡爪时,也没有这般速度!
于是,我低下身子,撩起桌面,看进去――直接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然后是那只硕大的鸡腿挡住了他的多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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