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夜,才叫新任乡司徒窦彭祖出去带话。
窦彭祖平日和这两个里胥是平起平坐,不时还会挨其欺负,今天却能狐假虎威一把,心里那个痛快啊。他腆着肚子,板起胖脸,先学着赵无恤的腔调严词申责两人今天附从成氏的行为。又说君子宽厚,既往不咎,若有下次,决不轻易饶恕。
同时,无恤还要求甲里、桑里速速清点出里中丁壮,并携带一定数额的粟米粮刍,明日一早在乡寺外的打谷场集合上缴,供赵氏乡宰练兵防寇所用。
两名里胥跪了大半夜,腿都麻了,这才如蒙大赦,差人搀扶着摸黑回到了各自的里中。他们连夜点着薪柴松明召集人手,选定族中丁壮,又拉了几车远超指定数额的辎重粮草,鸡鸣时便送至打谷场,和窦里的人汇合。
赵无恤也起了大早,穿着一身皮甲,未戴胄,披了那块拉风的玄色大氅,带着随从们来到打谷场。
他对甲里、桑里知趣的表现很是满意,却也不夸奖半句,虽然才十三四岁,但无恤上位者那威严和神秘的形象已经在众人心目中建立起来了。
至此,成邑七里中,已经有三个里投效了他,只有成氏四里处于诡异的缄默状态。听说昨天家主成翁在失了职务后,气得晕死过去,他要是真死了倒也好,活着却是一件麻烦事。这老家伙虽然没什么功劳,但毕竟是赵氏三朝老臣,还是个“位比下大夫”,年岁也高,赵鞅亲自赐过鸠杖,碍于晋国尊老的习俗,无恤还真不好把他怎么地。
所以他也不将成氏逼迫太过,先整合了手中的三个里,再收拾他们不迟,秋后的蚂蚱,长不了!
召集成邑丁壮操练,是以备盗贼为名进行的,三个里的青壮年男子加到一块儿,近两百人,其中国人占了小部分,大多数是野人氓民。赵无恤手里却只有一个卒,百余人的编制,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他将其中大半身体瘦弱、有疾病、家中独子的都赶了回去,只留下四五十其中精壮者。
较之甲里、桑里民众只带了些农具和树枝来凑数,窦里的里民显得要好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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