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摸摸光溜溜的大脑门儿,摆摆手就将他轰出去了。
苦熬整夜,他也有些累了。
之前趴在书案旁,专心罗列清单的时候,他还不觉得,这会儿闲下来,他觉得自个儿这老胳膊、老腿儿和老腰都酸疼酸疼的,但是想想弘晖那边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得强打精神地往长春仙馆的方向走去。
这府里,也唯有长春仙馆里的这位乌拉那拉氏侧福晋和弘晖的关系更亲近些了。
不过他昨个儿才禁足了乌拉那拉氏,今个儿一大早就往长春仙馆跑的举动,还是让府里的一些人心里生出些奇奇怪怪的猜测来,比如四爷是否对乌拉那拉氏侧福晋别样相待呢……
再说,长春仙馆里的这位乌拉那拉氏侧福晋。
她也很是意外四爷早起登门的举动,急急忙忙地梳妆一番,便迎到了堂屋里。
四爷坐在上首主位,手边是宫婢刚刚送上的热茶,头也不抬地指着下首的位置,开口说道“坐吧!”
那态度,不论怎么看都和她之前的种种猜测对不上号。
乌拉那拉氏见状,规规矩矩地屈膝见礼,一脸忐忑地坐在了下首摆着的官帽椅上,同时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无辜脸来,低声问道“王爷,您早起过来找妾身,可是有事要吩咐妾身去办?”
“嗯。”四爷闻言,挑眉看看乌拉那拉氏,点头说道,“你也知道的,爷本来是想着等你替弘晖定下婚事之后,再让他去军中历练两年,但是现在就弘晖这副不成器的模样,实在是不好继续留在府里了,所以爷打算这两天就派人送他去老十三他们那儿。
他这一走,总要去个半年一载的,爷安排苏培盛替他准备行李了。
不过爷昨个儿才罚过弘晖,这又要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去那么长时间,爷有些担心他心里不舒坦,这府里数你和他的关系亲近些,所以想让你去劝劝他,免得他心里犯别扭。”
说完,四爷就端起茶盏,咕嘟嘟地喝了两口,掩饰着他的不自在。
而乌拉那拉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在她听到四爷说起,这两天就送弘晖去老十三那边儿的时候,她的脑子就已经彻底乱了。
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弘晖遇到危险,那该如何是好……
当初她迫于无奈地同意四爷送弘晖去军中历练,便是想着过后再想借口推脱就是,但是现在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想的那些借口和理由都没有用武之地了,早知道四爷知道弘晖要纳一戏子为妾是这样的反应,她就该早早处置了小丽娘那个祸害……
后悔、懊恼、烦躁、惊慌……种种负面情绪,一下子就钻出来了。
不过她还是强迫自个儿冷静下来了,因为除了她,便再没有旁人能帮到弘晖了。
乌拉那拉氏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却是全无办法,最后她无计可施地摆出一张欲哭无泪的脸,如同苦情戏的女主角附体一般,语带哽咽地颤声说道“王爷,您怎么如此狠心,弘晖阿哥到底是您的亲生血脉,您就非要将他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历练,便没有其他更合适他历练的地方么?”
“这本就是爷和你、和乌拉那拉氏族的族中长辈商量好的事儿,你现在如此表现,实在是没有道理。”四爷见状,只觉得心烦极了,冷声说道。
“王爷,妾身只是不舍得弘晖小小年纪就要踏上战场啊!”乌拉那拉氏哭诉道。
“如你所言,弘晖是爷的亲生血脉,你一个庶母、姨母都舍不得,难道爷就舍得?
好男儿,志在四方。
咱们便是不舍,也必须要放他去外闯荡一番,再说战场上,也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危险,爷和爷的那些兄弟都曾上过战场,还不是好好的,所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安慰弘晖,这才是你这个做长辈的该尽的责任。”四爷见乌拉那拉氏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了,只得耐着性子劝道。
当然,他还是没有改变想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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