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息了,等到明年这儿时候,那些佃户也就习惯新庄头了。
我之前拜托白娇去各庄子上,挑选合适的人手顶替空缺位置,应该也有些眉目了,稍后就会送到您手里头,这些事,还需要您多费心啦。”听说庄上已经开始耕种,尔芙眼底的笑意更重几分,她微微抬了抬手,示意诗兰将毓秀姑姑送过来的账册,送到书房里,沉默片刻,这才说出了一句足以让十数个家庭都陷入绝境的话。
不同于租地耕种讨生活的佃户,庄头都是签了卖身契给府里的家奴,一旦家奴丢了庄头的肥缺,阖家老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因为若非主子不信任,绝对不会轻易免了一个人的差事。
偏偏庄头这差事和其他差事又不大相同,作为庄头在庄上,只要没有东家过去小住的日子,那就如同一方土皇帝一般,那些佃户根本不敢得罪庄头,而在这样的前提下,庄头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很少会在入府为奴为婢,所以这庄头丢了差事,家里头的老少就真要没活路了。
当然,也并非如推测的那么绝对,因为哪个庄头家里头都不会是一穷二白的,这些小人物看起来是不如府里管事风光,但是亏空公中的手段比所有人都要更容易,且不易被人察觉,收收佃户送过来的红包,将庄上出息往上少报个几分,佃户们的日子好过,也肥了他们的荷包,唯一亏损的人就是府里头的东家,谁让田里出产都是靠天赏饭,哪怕是最好的庄稼把式,也不能肯定一片地能产出多少粮食。
正是因为如此,能坐上庄头位置的人,全都是东家的亲信。
“至于这些被顶替位置的人就找些不起眼的位置安排下去吧,若是他们谁不愿意再在府里头伺候,便让他们赎身出府吧!”不过尔芙到底是心善的人,她也并不是非要看着这些人到自个儿跟前来摇尾乞怜,或是眼睁睁地瞧着这些人处处受人排挤,所以紧接着又吩咐了一句,算是全了一场主仆情谊吧。
毓秀姑姑应是退出,尔芙也起身来到书房,专心核实账目了。
交接差事,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要清理账目。
为了不给接替的人选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她作为府中女主人,自然要给后来的庄头一个最干净的底子,这些账目都是由前院账房细细核算过的,其中有出入的地方都已经被账房先生给标出来了,不然就尔芙一个人,她就是长着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做到面面俱到。
她慢慢翻看着一本本的账目,见账房先生已经点算清楚,便也没有再做无用功,重新核数,而是拿起那本汇总各处亏空的账本,吩咐诗兰在账册的每一页上用印,交代道:“稍后用过印就将这账本给毓秀姑姑送回去,让她命人将各处亏空追回,转告毓秀姑姑,如果那些人不肯将吃进肚里的赃款吐出来,那么就一并送到顺天府去,按照逃奴处置。”
说完,她便起身往旁边跨院走去。
当初四爷为了让尔芙更加容易掌握中馈,将府中各处的管事嬷嬷都挪到了正院旁边来,既然她现在要动那些庄头,自是也要给这些管事嬷嬷都敲敲警钟了,免得这些管事嬷嬷心生贪念,还要她费心安排新人接替她们的差事,给她增添麻烦。
府里有四位总管各处的管事嬷嬷,各个都是从开府之初就在府里当差的老人儿,其中以掌管杂务和配合毓秀姑姑掌管公中库房的秦嬷嬷最是和乌拉那拉氏亲近,这也是尔芙过来跨院的第一站。
作为府里除了毓秀姑姑最风光的管事嬷嬷,她住在跨院的靠西侧厢房,面阔三间的厢房里,布置虽说算不上讲究体面,却家具齐全,尤其是外间摆着的那张花梨木方桌,绝对是上讲究的东西,不过摆在管事嬷嬷的房里,却也算不上太过奢侈,谁让那张方桌哪里都挺好的,就是缺了个角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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