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给他重新选择一次机会的话,他还会不会选择地位?四爷心里没有答案,他不会去后悔自己的选择,他会努力让自己活下去的,他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一丝温暖的笑容,想着等他病愈康复就能迎娶这个有些娇气的小妮子,总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当夜,四爷又一次渡过了危险。
韩大夫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连声叹气地走出了殿门,瞧着站在窗外不知道多久的尔芙,连发梢都被露水打湿的尔芙,微微摇了摇头,接过宫人送上的热水盆洗了洗手,又用早已经用药水泡过的湿帕子擦了把脸,免得将病菌带出暖阁的范围,影响到宫中伺候的其他宫人,这才迈步来到尔芙的身边,示意尔芙抬起胳膊,站在廊下替她凝神把脉。
这都成了例行公事了。
一碗碗安胎药如同三餐似的喝着,好在肚子里的孩子似是能明白她的心情一般,并没有在这会儿和她闹别扭,一直很安静地待在她的肚子里,时不时地翻个身儿,安慰一下她这个糊涂的额娘,提醒她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不要饿坏了自己。
就尔芙的脉象,连韩大夫和秦大夫都觉得意外。
尔芙这胎一直不稳,又经历过大量失血、跌撞等意外,偏偏就在他们都以为尔芙会将这胎折腾掉的时候,一次次的出乎他们意料的度过危险,两位老大夫私下都脑洞大开的探讨过,会不会是天上真的有神佛庇佑,保佑着尔芙这个良善的女子能得偿所愿,毕竟不论是尔芙腹中的胎儿,还是暖阁中的四爷,两个都是命悬一线的危险,偏偏就一次次地熬过去了。
照例是一碗煎得浓浓的安胎药,尔芙被苦得直吐舌头。
“东家,四爷喝过药,怎么都要睡个小半天才会醒,他身上的脓包都有小老儿调制的秘药止痒,保管不会扰了他的好梦,您也趁着这工夫回去好好歇息下吧,您就算是不顾及自己个儿,也得想想您肚子里的孩子,只有您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陪伴四爷呀!”韩大夫没有和尔芙掉书袋,也没有和尔芙强调她的身体多么的虚弱,他知道和尔芙说其他话都没有用,唯有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和病在床上的四爷说事,这位不听话的东家才会好好回房休息一会儿。
果然,韩大夫的话音一落,尔芙就笑着点了点头回去了。
只是她没能休息多一会,便被暖阁那边传来的动静吵醒了,她披着随手在京中采买回来的细棉布袍子,脑后扎着个马尾就走出了房间,正巧瞧见小乌拉那拉氏不管不顾往暖阁里冲的样子,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愣在了当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瞧见小乌拉那拉氏奔着她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小乌拉那拉氏如同疯婆子似的披头散发地冲到同样衣容不整的尔芙跟前,翘着兰花指的手,指着呆滞住的尔芙,冷声质问道。
你妹……
谁能告诉她,眼前的小乌拉那拉氏怎么出现的!
答案,无比坑爹。
尔芙能连蒙带哄地进了行宫,坐着挂了四爷府灯晃马车过来的小乌拉那拉氏,一路大撒银子地开道,想要进来就更容易了,只不过她并不如尔芙的来意单纯,她早就接受过种痘,心知自己个儿绝对不会被四爷传染,自然乐意来四爷跟前刷刷好感度了,想着四爷现在正病得难过,她有着如花美貌,再温柔地在床前照料几日,就凭四爷知恩图报的性子,她以后还需要担心在府里的地位不稳固么!
这都是四爷府解封以后,她额娘托人传信给她,她才想到的。
她顺顺利利出了府,特意从家里头调来了几个能干的婆子跟着,想着她就做些个端茶递水的细致活就好,一路打算得好好的,却没想到一进就被苏培盛没有眼力的拦在了暖阁外面,她还没来得及和苏培盛好好说道说道,便瞧见苏培盛求助似的望着廊下的偏殿,而她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尔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