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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老十四趴在门边喊了一会儿,见实在没人搭理自个儿,便也就认命地坐在了地当间摆着的蒲团上发呆去了,虽说是没有高床软枕躺着舒服了,但是到底是在温暖的房间里头坐着,他也知道自个儿可能真的错了,倒是也没有再闹。
另外一边,四爷和老十三回到书房里。
四爷又不放心地问了问他二人在军营里的情况,说是四爷是老十四的哥哥,四爷觉得他在老十四身上操的心,比在弘轩身上操的心还多,简直就是要长兄为父的意思了,这也就是他现在脾气好,不然他一定拎着鞭子、提着棍子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糊涂小子,堂堂贝勒爷眠花宿柳,他还好意思和自个儿福晋闹,这就没有比他更丢人的皇室子弟了吧。
只能说四爷就是死得早,要是让他亲眼瞧瞧他那些不争气的后世子孙,兴许能直接气得原地爆炸了,不过眼下,他可不知道他的那些子孙后代的损色,一门心思都在气老十四不争气,更是琢磨着要不要进宫找康熙老爷子告一状,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越发放纵的臭小子,最后他考虑到其他兄弟们落井下石的习惯,这才放弃了这个不大成熟的打算,扭头叮嘱老十三,“你可得好好盯着老十四,你是他哥,他要是在外不规矩,你就只管教训他,他敢不听,你就让人给我传信,看我怎么收拾他。”
“四哥,我说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吧。
十四弟是有些过火,一回京就往南城的胡同里钻,看起来是有些不着调,可他也并不全然是跑那找乐子去了,这还不是为了和兵部、户部那些大老爷们拢好关系,免得这些大爷们卡着军饷、粮草不撒手!”老十三一直从旁围观着,对这事知之甚深,他表示老十四吃亏就吃亏在这张死鸭子嘴儿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上了,不过作为一个好哥哥,他却不忍心看老十四被四爷误会,忙将老十四钻胡同的原因说了出来,同时他也是希望四爷能盯着点六部堂官们,免得处处卡着兵营那边的各种资源。
“怎么回事?”说起正事,四爷立刻冷静下来了,他摆手示意苏培盛将厢房里的老十四放出来,扭头对着老十三正色问道,这兴建水军是康熙老爷子的谕旨,圣旨中言明六部全力协办、不得借故刁难,难道六部堂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连康熙老爷子的吩咐都有人不当回事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已经冷静下来的老十四重新回到书房里,正好听见四爷追问老十三的话,他冷笑着打断,嘴角仰着自嘲的笑容,摇头叹气道:“四哥,你是不知道六部堂官的本事,咱们兄弟在京里头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龙孙,出了京城这地界,往兵营里一站和他们说起正事,那就是他们的孙子了。
为了给底下兵将要军饷配给,我这都不知道赔多少笑脸了。
你以为我和十三哥为什么连初五没过就回到兵营那边去,你都不知道这些王八羔子做出什么事了,咱们兄弟手底下的兵丁将士,过年想吃顿饺子都没有,一要军饷物资就哭穷,小爷就不知道这天底下的税赋都去哪了,也真不知道兵部和工部年年打造的兵器盔甲都去了哪儿,反正要啥啥没有,最后是我和老十三自个儿掏腰包,变卖了两处不大不小的庄子,这才给底下人筹措了些粮食米面和猪肉、白菜等吃食送过去,这才算是将将把这个正月混过去,这不二月二龙抬头了,咱们兄弟底下的兵丁又要喝西北风了!”
老十四也是个热血男儿,尤其是在军营待得久了,这身上的做派就越发狂野了,他大马金刀地坐在老十三旁边,大手重重一拍身侧的角几,震得角几上的茶碗蹦了三蹦,却也直接打开了话匣子,最后更是越说越气地扯了扯脖领子,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和那些个整天就知道和他哭穷的六部堂官去打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