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先说正经事,你别忘记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不是班主不懂得心疼你们,也不是班主不近人情,实在是这事太严重了,你扛不住,班主也扛不住。”洪班主示意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离开后,伸手拍拍杜鹃的肩膀,轻声安抚道。
洪班主说的是实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堂堂雍亲王的别院,一个戏班子里打杂的小人物,竟然敢死在这儿,那就是天大的过错,尤其他死得那么不光彩。
杜鹃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如果她不懂,她昨夜就不会犹犹豫豫地耽搁到那么晚才过来见李畴。
按照她的本意,她是想要做个守规矩的聪明人,但是她实在是被李畴迷住了心,一想到李畴那么坚持地要求她过来,她就没有守住女子最后的那份矜持,深夜背着人来到外男的房间里。
如果这是在旁的地方,那也就罢了。
左右她和李畴都是男未婚、女未嫁,便是有些不循规蹈矩的地方,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即便是在雍亲王的别院,她和李畴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儿,只要不惊动到别院里的贵人们,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谁想到偏偏就出事了。
她现在既担心被别院的贵人们知道此事,自个儿的小命不保,也为李畴伤心着。
说白了,杜鹃就是一个没有太多见识的小姑娘,被李畴几句话就糊弄住了,几支不值钱的珠花、两对不值钱的耳坠子,便将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过洪班主还在等着她的答案,她也并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这种伤心的感觉里。
杜鹃抿抿唇,拧着帕子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颤声回忆起了昨夜到今朝被人发现之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任何细枝末节都没有错过,连她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块点心都说得清清楚楚。
“你说你和李畴还喝酒啦?”洪班主听到最后,惊声问道。
杜鹃不明就里地点点头,因为她从被人吵醒到现在,这脑子里都是乱哄哄的,根本没有注意打昨夜摆着点心和酒水的桌上,早就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或者她已经注意到了,却以为是戏班里的其他人收拾起来了,毕竟这酷暑闷热的天气里,点心过夜就会变质泛酸了,兴许是谁觉得味道不好,便手脚麻利地打扫了呗。
正因如此,她并不知道洪班主这般惊讶的原因。
而洪班主呢,他没有想要和杜鹃解释这里面的细枝末节,起身就往外走去。
不过他才刚走到房门口,便被杜鹃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洪班主闻声回头,耐着性子问道。
杜鹃有些羞涩地点点头,伸手将脖子上戴着的一条坠珠的银链子摘了下来,她脸色囧红地将还裹挟着自个儿体温的银链子递到洪班主的跟前儿,低声道:“这是畴哥昨夜里送给我的……”
“我知道啦,你也别太担心、伤心啦。
班主也给你交个底,这事情既然是出在我的洪家班里,要是这些贵人们真的怪罪下来,我也不会不管你,别看我平时对你们是严厉些,那是我希望你们成材成角儿,但是其实你们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孩子。”洪班主接过杜鹃递过来的银链子收好,轻声说道。
他这番话有三分真心,因为他找到能替自个儿和戏班里的其他人开脱的借口了。
无他,这条明显非街边铺面能够买到的银链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初时他以为这件事就是他戏班里的人不检点,做事没脑子,但是当他从杜鹃嘴里得知她昨夜和李畴曾举杯邀月、品茗谈心,最后不知不觉地才滚到一块,又得到了这条做工精致的银链子,那么他如何猜不出这件事是有人挖坑设计呢。
洪班主不在意这个挖坑设套的人是谁,他只要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够了。
有这么个人,当那位性格宽和的嫡福晋问起来的时候,他就能给出交代了。
毕竟从耕织轩这边抬出去了一个死倒的事,想要靠那百十两银子就堵住所有知情者的嘴,这显然是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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