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出来的小格格,才是他的妾室,这样也就不会影响他的婚姻大事了。
这还真不是四爷老古董,实在是这时代人就是这般刻板。
哪怕弘晖听着难受,尔芙听着刺耳,却也找不出任何能够反驳的理由来。
只是初恋往往是苦涩的,却也是少有的一往无前,弘晖瞧着他从小就颇为畏惧的阿玛四爷,还未坐定的身子,蹭得站了起来,他第一次勇敢起来,为了他懵懂且粗暴的初恋,义无反顾地说道:“阿玛,弘晖不愿意再纳妾,甄妮和戴斯虽然是异族女郎,但是她们同样温婉体贴,有她们在春晖阁里伺候,已经足够了!”
同为男子,四爷比所有人都要理解弘晖此时的心情,但是出生在皇室中,享受了尊荣富贵,总是要舍弃些身份,比如感情。
所以他满眼怜惜地瞧瞧弘晖,还是狠心拒绝了弘晖的要求:“你的心情,阿玛能够理解,但是这事儿是乌拉那拉氏老族长提出来的,乌拉那拉侧福晋也替你相看过那两个小格格了,都是不错的出身,正儿八经的嫡女,模样也好,做你的格格妾侍,已经是委屈了!”
说完,四爷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他也曾对某个清秀可人的小宫女动过爱慕之心,结果呢……
小宫女在浑浑噩噩之下被杖毙,他被禁足阿哥所数月。
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下首愤然而立的弘晖显然不能理解四爷的复杂心情,他满眼怨愤地瞪着乌拉那拉氏侧福晋,咬牙道:“好,既然是阿玛吩咐,那弘晖就收了她们又如何,只是弘晖恳求阿玛和嫡额娘、乌拉那拉额娘,弘晖已经是个大人了,这房里的事儿就不要再过多干涉了吧!”
“好,阿玛答应你了。”对于弘晖这点要求,四爷很是大方地答应了下来。
尔芙闻言,无所谓地点点头,总归她也不想去管弘晖的事儿,反倒是乌拉那拉氏颇为不快,她怎么放心将那些事都交给弘晖一个孩子去操持,如果不是春晖阁里有福嬷嬷坐镇,她怕是都要忍不住当场反驳了。
弘晖带着一身的阴霾,蔫头耷脑地回到了春晖阁外。
他看着院门上悬挂着的牌匾,瞧着那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心里感慨万千。
他想:如果额娘还活着,定然不会让自个儿受这样的委屈。
只是弘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附体重生这种荒唐怪事,更没有想到千方百计刁难他爱妾的人就是他的亲额娘,他站在院门口,止步不前,站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他这才抬起如灌铅般沉重的胳膊,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甄妮和戴斯,他满脸沮丧地躲进了书房里。
不过他想要的清静,并没有得到,这府里的宫婢杂役本就是捧高踩低的好手,连在书房里伺候的小太监亦是如此,他们亲眼瞧见后院那两位妾侍如何得宠,又知道今个儿那两位妾侍在后院受委屈了,哪里会不帮忙传个话什么的呢……
在小太监们添油加醋、如身临其境般的渲染下,弘晖满脸羞恼地来到了东厢房里。
这处面阔三间的东厢房,正是甄妮和戴斯的居所。
二女红着眼圈,迎上了一身沉重的弘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却绝口不提自个儿的委屈,一个捏肩、一个捶腿,伺候得格外周到体贴,大大地缓解了弘晖周身的疲惫,却也让弘晖心里更多了几分负罪感。
明知道二女被府里的长辈女眷刁难,明知道二女都是再温柔不过的好女子,但是他却不能给她们一个像样的身份,甚至替她们说句话都不行……
他满心愧疚地将二女拉到身前,低声道:“是爷没能保护好你们。”
“爷,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您让我们姐妹有瓦遮头、有地容身,还能够如此昂首挺胸地站在人前,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甄妮和戴斯对视一眼,齐齐拜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