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累,却没有累到不能走路的状态。
她虽然困,却还没有困到坐着就能睡着。
她之所以闹着要四爷抱着才肯洗漱,只是她喜欢这种被宠溺的感觉,日子都已经过得如此不顺了,后院里有一大堆的情敌给她添堵、等着她倒霉,这也就成为了她所有的阳光了。
尔芙瞧着身侧酣睡着的四爷,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抚平了四爷微微蹙起的眉头,又仔细将没有掖好的被角压紧,这才往四爷的怀里凑了凑,胳膊揽着四爷,也甜甜地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四爷已经进宫去上朝了,她透过床帐的缝隙瞧着外面微凉的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一骨碌坐起身来。
“主子,您醒了,热水都已经备好了,可要现在洗漱?”虽然尔芙没有招呼,但是早早就已经等在暖阁炕边儿的诗兰还是听见了尔芙起身的动作,她等着尔芙将床幔挑起一角,忙上前将床幔挽好,笑着问道。
“还是你机灵。”尔芙闻言,笑着点点头道,同时也不忘问问时间。
诗兰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担心,回头瞧瞧炕桌上摆着的珐琅彩座钟,笑着说道:“主子不必着急,时间还早!”
“那就好,这是去长辈府上送年礼,去晚了,可是不好。”尔芙说着话,裹着到脚踝长的大棉袍子就往净室里钻去,边走边笑地摇摇头,要说四爷是真糊涂,自个儿有早起泡澡这习惯,下人怎么可能不早早就准备好,不过想想昨个儿夜里自个儿折腾四爷时候的样子,她这扬起的嘴角就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香柏木的椭圆形浴桶摆在地当间,撒着花瓣的水面上,水汽氤氲,一旁藤编的矮几上,齐齐整整地叠放着一套近乎白色的淡粉色绣折枝梅花边牙的杭绸里衣,一件玫红色的小衣点缀其间,便如同是开了滤镜般吸引人。
尔芙动作利落地除去衣袍,直接坐在了浴桶里……
暖暖的水,带起了一阵阵的困意,她抬手揉了揉就要睁不开的眼睛,回头冲着正在给自个儿擦背的诗兰,吩咐道:“盯着时间,我再稍微歇会儿。”
“好,主子您歇着,奴婢瞧着时间呢!”诗兰笑着应声,手上的动作轻了几分。
这一睡,尔芙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却恍惚觉得时间过去了不久,但是诗兰一叫她,她还是强忍着继续在浴桶里泡澡的冲动,利落地站起身来,同时伸手拿过了旁边准备好的干净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水滴,等到里衣都穿戴好,她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才刚到卯时正。”诗兰答道,又补充了一句,“是乌拉那拉侧福晋突然来了!”
“她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尔芙呢喃着,便也就往净室外面走去,催促着诗兰替自个儿更衣梳妆,愣是连诗情送过来的热粥都没喝上一口,就急忙来到了外间堂屋里接待乌拉那拉侧福晋,因为虽然现在的时间还有些早,但是乌拉那拉侧福晋突然过来,总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尤其是今个儿。
因为乌拉那拉侧福晋突然和佟佳侧福晋大和解的原因,这都成尔芙的心病了。
尔芙就这样想着心事,才刚走出暖阁,乌拉那拉侧福晋的请安声就已经响起:“福晋吉祥!”
“坐吧!”她款款坐在上首摆着的太师椅上,笑着抬手免了乌拉那拉侧福晋的礼,好脾气的问道,“妹妹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商量?”
“福晋见谅,妾身也不想这么早过来打扰福晋歇息,实在是佟佳姐姐太过分。”乌拉那拉侧福晋还未说话就已经露出三分委屈,拧着手里的绢丝帕子凑在眼角沾了沾不存在的泪水,略带哽咽的说道,“福晋交代妾身和佟佳姐姐今个儿一块去给信郡王府送年礼,妾身知道这是得脸、有体面的好事,但是因为是头一次操办这种事,也怕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所以今个儿早起就想早些去和佟佳姐姐再商量商量,结果妾身过去了佟佳姐姐院里才知道,佟佳姐姐天还没亮就已经出府了……”
说完,乌拉那拉侧福晋的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