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小院,上房暖阁里。
佟佳氏早早就洗漱好歇下了,虽然今个儿该是四爷过来留宿的日子,不过她根本不觉得自个儿有能力将一颗心都长歪的四爷吸引到自个儿院里来,但是意外就是出现了。
四爷的到来,对佟佳氏来说是意料之外,却并非是件喜事。
因为她知道她现在在四爷心中的形象,还止步于假孕栽赃嫡福晋这件事上,并不会亲近她,之所以会过来,完全就是糊弄差事地走过场,盖棉被纯睡觉而已,根本不会改善二人之间的关系,还会让她独善其身的绝妙位置有所变化。
只可惜,四爷要来,她亦是不能不起身迎接,更要表现得欢欢喜喜。
所以……满心不痛快的佟佳氏得到消息,也仅仅是沉默片刻,便已经笑着吩咐近身婢女替自个儿给过来传信的王以诚打赏了,一枚小而精致的桃形坠流苏荷包,里面装着约莫二两重的银角子一块,还有一块玉质寻常的镂雕坠子,这份打赏,虽然不算厚重,却也是不轻。
王以诚接过荷包,喜笑颜开,又是一连串不要钱的好话送上,这才退出东小院。
“死要钱地!”佟佳氏听着房门开合的动静响起,心知王以诚已经离开,这才一把撩开了垂下的厚重床幔,一边吐槽着,一边满脸阴霾地趿拉着鞋子来到妆台前坐定,招呼着宫婢替自个儿梳妆打扮。
对于没有了娘家帮衬的佟佳氏来说,单靠嫁妆过日子,总是要精打细算些。
已是入夜时分,不需要做太华丽的装扮,亦不需要画上大浓妆,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松散地挽着,用一支造型古朴别致的玉簪固定好,又点上唇脂,她就披着厚重的披风和宫婢一块来到了廊下。
一会儿,四爷也就领着人过来了。
照旧是那套流程,请安见礼,奉茶更衣,从头到尾,一直到四爷躺在炕上,愣是一个字都没说过,佟佳氏虽然有些失望,却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从她假孕之事被揭穿到现在,如这样被冷待的经历,已然不是一两次了,她也早就习惯了,所以她只是有些苦涩地抿抿嘴儿,便跟着抱起被褥往外走的宫婢离开了暖阁。
亏得她是侧福晋,没有人敢克扣她的份例,不然她就要睡冰冰凉的内室去了。
内室里,佟佳氏裹着披风,瞧着宫婢将自个儿的床榻重新铺好,轻声吩咐道:“盯着时间,该叫水的时候就叫人送水进来,我先睡了。”说完,她又是一声叹息,拒绝了宫婢上前伺候自个儿更衣的动作,自个儿动手将身上的袍服脱下,乱糟糟地丢了满地,仅穿着一身轻薄的里衣钻进了有些凉的被窝里。
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不过不管怎么样,佟佳氏都不希望外人知晓她已经有数月未曾承宠的秘密,不单单是她不愿意丢脸,更是她太清楚府中婢仆杂役的德行,跟红踩白、落井下石,永远不想指望着这些婢仆能做出雪中送炭的事儿来,所以为了让自个儿的小日子过得舒坦些,为了让自个儿不必放下身段,为了一篓炭、一盒脂粉去和那些管事嬷嬷浪费唇舌,还是好好保守住这个有些丢脸的秘密吧。
此时此刻……她悔不该当初……
只是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的存在,再后悔,也无能为力了。
东小院里的动静,佟佳氏想要瞒住的,总能瞒住,但是四爷大摇大摆地入夜才过去留宿的事儿,却是瞒不过四爷府里的其他女人,毫无意外的,当第二天早起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她成为了全府公敌,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之语,不绝于耳,一记记眼刀,更是刺得她遍体鳞伤,偏偏最该站出来说公道话的尔芙就如同入定老僧似的端坐着,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直到散场,她觉得她那颗受伤颇重的心儿都疼得麻痹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有所动作了!”回到自个儿的地盘,佟佳氏愤愤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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