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都是女眷和孩子,看起来都打算领着尔芙去田里瞧瞧了。
尔芙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来到了田庄别院外。
京郊田庄的别院不大,三进小院,正院是面阔三间的大瓦房,两侧带着耳房,虽说不算宽敞,却也足够尔芙和孩子、仆役们入住,至于随行护卫则是住在了别院旁边的一处二进院子里。
“韩庄头,我这边儿就不需要你随时在跟前伺候了。”尔芙作为府里的嫡福晋和这些孩子们的嫡额娘,当仁不让地住到了小院的正房,她瞧着房间里还算干净,交代诗兰将随行带来的行李都搬了进来,扭头对着搓着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韩庄头吩咐道,同时命诗情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份赏钱送了过去。
韩庄头忙摇头摆手地推辞,却到底架不住诗情几句好话,揣着荷包离开了小院。
“这庄头真够憨的,不怪叫老憨呢!”送着韩老憨离开小院,转身回到上房里伺候的诗情想着刚刚韩庄头的表现,有些好笑的摇头说道。
“哦,怎么了?”在马车里睡了一路的尔芙好奇问道。
诗情笑笑,将手里端着的青瓷茶具在内室的桌上摆好,转身回到尔芙身边,嘻嘻哈哈的说着:“奴婢刚刚送着他出去,他竟然以为奴婢跟着他出去是要和他分那些赏钱,将荷包从怀里掏出来,便往奴婢的手里塞。”说完,她还笑着摇摇头,一副不知该如何评价为好的样子。
“他本就是地道的庄户,哪里明白大宅门里的规矩,他也是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你这个本福晋身边的婢女,丢了手里的差事,连累得全家人都没有饭辙,不过倒也是个实惠的人,瞧着他刚刚把手伸过来让我搀扶这点,便能看出一二来。”尔芙听完,亦是好笑又好气地摇摇头,不过她还是解释了一句,免得诗情小心眼儿犯了,以为韩老憨是瞧不起她,偷偷给韩老憨穿小鞋。
“奴婢不这么看,奴婢倒是觉得他在耍小聪明,他就算是原来不懂这些规矩,但是他做庄头多年,也不是和府里没打过交道的人,怎么可能还不懂呢!”就在诗情刚要应声的时候,一直领着小宫女在内室里整理床褥被窝的诗兰来到了尔芙跟前,提出了反对意见。
“为何呢?”尔芙好奇问道,她倒是并非觉得诗兰这种推测靠谱。
不过诗兰不是个信口胡说的个性,她既然会这么说,便是有所发现,她抬手将房里整理床铺的小宫女打发掉,这才凑在尔芙跟前,低声说起她的发现:“因为奴婢瞧见他那双手不对劲。
这在田里干活的人,定然不可能半点泥土不沾,主子您扶他起身的时候,他看起来是好似怕弄脏主子您手似的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但是奴婢却注意到他擦过手的衣襟上,没有半点泥土痕迹,而且奴婢刚刚问过伊尔泰大人,伊尔泰大人说韩庄头从田里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用湿帕子净手洁面了,显然也是明白规矩的,可是刚刚在您跟前,他却表现得如同寻常庄户似的,奴婢觉得他是故意装作这副憨憨蠢蠢的样子。”
“你说得倒也并非不可能。”尔芙闻言,流露出些许沉思来。
细细回想起和韩老憨碰面后的细节,她也觉得可能是自个儿小看了韩老憨这个庄稼汉出身的庄头了。
她是现代人,她会觉得男女握手、或者有些肢体碰撞,完全属于正常现象,但是在男女大防相对更严苛些的古代,没有哪个男子会主动对女子伸出手的,除非是那些登徒浪子,但是韩老憨显然并不包括在这个范围内,而且即便韩老憨不懂得深宅大院里的规矩,却不可能不明白男女有别、主仆有别的俗礼,可是……
不过她也不认为韩老憨是别有用心,顶多就是在装傻装憨罢了。
韩老憨是领着老婆孩子自卖自身,虽然得了四爷看重,成为京郊田庄的庄头,但是他在府里没有半点根基,想要保住庄头的位置就要努力体现自个儿的价值,那就难免会和租种田地的佃户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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