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尔芙嗤笑地点着眼前的这封告状信,冷嘲道。
这种事关夺嫡之事的隐私秘闻,绝不是尔芙这样一位后院女眷能掺和进去的,所以她只是看看,便将这张宣纸折叠好地塞进了信封里封好,同时将那本重新装订好的可疑账册也用蜡油都一页页地粘起来,然后一并交到了赵德柱手里,交代他立刻送到前院书房去。
之前,四爷因为负责监管被禁足的老八,沾上一身腥。
虽然没有因为这点事就彻底倒台,却还是被康熙帝所疑心过,不过因为调查结果和四爷确实扯不上关系,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现在有这种最确实的证据送到眼前,她当然恨不得立刻就呈到康熙帝的跟前,但是她还是将做决定的权利,交到了四爷的手里,毕竟这种事,她到底不如四爷想得深刻,难免容易被那些接受过精英教育的皇子龙孙算计了。
前院里的四爷收到尔芙送过来的账本和信封,先是一怔,随即愤怒地踹到了书案。
他不是没有疑心过自个儿的兄弟,但是他怀疑过和清流为伍的三皇兄胤祉,他怀疑过看似风轻云淡不掺和夺嫡之事的五皇弟胤祺,连身体有残被排除在夺嫡之事之外的七皇弟胤祐,却唯独没有怀疑过和老八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老九和老十,因为在他看来,老九和老十就是老八的左右手,谁能想到有一天自个儿的左右手都能背叛自个儿,他为已经死成渣的老八不值,他也为自个儿当初对老九和老十的信任不值……
“请戴先生。”愤怒过后就是过分的冷静,四爷坐在重新收拾好的书房里,神情漠然地摆弄着手里的信封,冷声吩咐道。
老八的死,已经是时过境迁。
他不确定现在在掀起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所以他需要问问他的智囊团戴先生。
戴铎就住在旁边跨院里,得到苏培盛的传信就忙收拾齐整地赶过来了,他看到这封超大规格的告状信时,亦是满脸震惊,但是他到底并非当事人,所以并不能理解四爷那种出离的愤怒,也就更快冷静下来,以局外人的眼光,考量着此事的利弊,最后他脸色一肃,对着四爷拱了拱手道:“此事不宜宣扬,因为咱们没有半点证据,只有这封不知是真是假的书信,若是皇上相信还好,详细调查,总归会有所收获,即便是不能将信中所说的真凶九爷和十爷抓到,但是到底牵扯不到爷的身上,可若是皇上不信,那必有人会攻讦您是在栽赃嫁祸。”
“那依先生之见呢?”四爷满脸清冷的平静问道。
“等,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看不破的戏法,只是要信上是言之有物,您安排下耳目盯着,总归能找到些许线索,待到有所发现的时候,再上禀皇上,也比这样莽莽撞撞地送上这么一封信的强。”戴铎将宣纸重新叠好,装回到信封里,递回到四爷的书案上放好,满是自信的捋着青须,给出了自个儿的建议。
四爷亦是这个想法,不过他还是难免有几分意难平在,他将装着那封告状信的信封放在暗格里收好,重新坐回到了书案后的太师椅上,颤抖着手,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浊气,仿佛是要吐尽心口闷气般的沉声说道:“那一切便依先生所言,只是爷一想到爷的兄弟都是这样不顾手足亲情之人,爷就觉得后脊梁发寒,先生陪着爷一路走到今个儿,想来也知道他三人的关系如何,比同胞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没想到他们会在老八被废之后,如此果断地选择舍弃老八这个同盟兄弟。”说完,他攥成拳头的手就狠狠地捶在了桌面上。
“人皆有私心,九爷、十爷贵为皇子,背后更有母族所依仗,比起八爷一个辛者库婢女所生的皇子,身份更高贵许多,又如何能甘心陪着八爷一并沉沦,昔年的情分,也许是真,却到底难敌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自私做法。”对此,戴铎倒是看得清楚,他冷笑着推开了虚掩着窗户,让窗外暖暖的阳光洒满书房,背对着坐在书案后的四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