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到了京里,这身子骨都坐得僵硬了。”
“那婢妾就失礼了。”小乌拉那拉氏也没有太客气,学着尔芙的样子,脱下脚下踩着的花盆底绣花鞋,整整齐齐地放在车座下的暗格里,随后挑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倚着身侧的软枕,将双腿都收到了车座上。
“这就对了。”尔芙瞟了眼小乌拉那拉氏脚下如雪白皙的袜子,笑着道。
这也就是这马车比较宽敞,不然尔芙和小乌拉那拉氏想要这么自在地半躺着,那还真是不容易,估计都得拿出春运挤火车的架势,肩并肩、人挤地傻坐着了。
想到这里,尔芙揉了揉被发饰压得有些酸的脖颈,摩挲着取下了发间几样装饰用的点翠珠钗,随手放在了身侧的暗格里,又伸手撩开了后车窗位置的车帘,让外面的微风能更直接地吹进车厢里,也让自个儿能更加方便地欣赏外面的风景。
说是欣赏风景,也不过就是看着路边如卫兵般耸立的树木和不知名的野花发呆,顶多也就是抬头往外望望没有边边框框局限着的晴天白云,再时不时地和小乌拉那拉氏、诗兰、诗情等人说上几句闲话,不然总不可能就这么一路无话地坐着往京里头赶吧。
好不容易挨到了京外城墙根,不管小乌拉那拉氏觉得如何,尔芙是真的松了口气。
虽然车厢里很宽敞,该准备的水果、点心和茶水都准备齐全,但是有着小乌拉那拉氏这么一个外人在,尔芙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如同待在一处布满摄像头的卧室里般坐立难安,而瞧见了青砖古朴的城墙,便也就意味着搭车和她回京的小乌拉那拉氏快要离开她的私人领地了,她自是有种熬出头的畅快感觉。
不过进了城,这一直撩起的车帘就要放下来了,一直慵懒半躺着的姿势,也必须要调整下,不然一阵清风吹来,再碰巧路边儿有行人经过,岂不是会让人笑话她这个嫡福晋没有半点规矩了。
好在离城门还有段距离,足够有着拖延症的尔芙打起精神来了。
少时片刻,尔芙这边坐正了身子,小乌拉那拉氏也将放在车坐下的花盆底绣花鞋穿了起来,显然小乌拉那拉氏的想法和尔芙是一般无二的,不过相比起小乌拉那拉氏如同小学生上课似的标准坐姿,尔芙还是更多了些随意,她斜倚着车厢,偏坐在阴影笼罩下的车座一侧,时不时地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瞧着外面不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街道,嘴角流露出了些许笑意。
只可惜,因为乘坐的马车过于宽敞,随行护卫、仪仗,也容易引起骚动,所以进了城门没一会儿,驾车的车夫就熟练地将马车赶到了相对更加空旷的街道上行走,离开行人如织、商贾云集的旺市,尔芙也没有了继续偷瞄街巷的想法,她随意地将一侧车帘撩起,扭头瞧着下首端坐着的小乌拉那拉氏,柔声问道:“左右已经进城,乌拉那拉格格若是不着急,不如就先和我一块往咱们四爷府那边看看去。”
“福晋相邀,婢妾自是不胜欢喜,婢妾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府里有没有变个样子呢!”小乌拉那拉氏嘴角扬起一道细微的弧度,抿嘴笑着,轻声答道。
有了小乌拉那拉氏这句话,尔芙笑着拍了拍车厢,对着车夫吩咐了一句,便让诗兰在街角拐弯的地方下车,先一步领着装行李和礼物的马车去钮祜禄凌柱的府上报到了,小乌拉那拉氏的近仆乌三,也是如此安排。
这样一来,这一溜从圆明园过来的马车车队就算是彻底解散了,等到尔芙和小乌拉那拉氏乘坐的马车停在四爷府门口的时候,已然就剩下一辆小马车跟着了。
而已经先一步就得到消息的四爷府里,还不等尔芙乘坐的马车停稳,傅鼐就领着府里前院留守的仆从迎了出来,尔芙含笑搭着诗情的手腕,仪态优雅地最后下车,对着单膝着地行跪拜礼的傅鼐抬了抬手,装模作样地问了问府里的修葺情况,便径直往垂花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