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被尔芙的自作主张给吓坏了。
尔芙迷迷糊糊地应声,稀里糊涂地和引路宫女出了殿门,一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佟佳氏替她倒了杯茶润唇,她才焕然大悟地想起了昨个儿德妃娘娘特地交代她的话。
想到这里,尔芙不动声色地瞪了眼佟佳氏。
昨个儿若不是佟佳氏出言挑拨,她怎么会那么糊涂地忘记德妃娘娘交代的话,难怪德妃娘娘瞧见她都没有个好眼神,若是她有这么个不听自个儿吩咐的儿媳妇在,怕是也难高兴,不过想到这里,她也幸亏她临时意动地叫了佟佳氏和自个儿一块进宫,不然估计她就又要在永和宫庭院里罚站了。
当然,尔芙也没有就此就迁怒佟佳氏。
佟佳氏会算计她,这是理所应当,本就是情敌,想要能和平共处,绝对不单单是需要四爷那边一碗水端平,更讲究眼缘二字,她第一眼瞧见佟佳氏是觉得佟佳氏人不错,可是看佟佳氏的意思是一天都不愿意屈居侧福晋之位,所以她们注定是不能和睦,那佟佳氏会算计她,她又有何理由去责怪佟佳氏。
想明白这点,一直苦着脸的尔芙勉强自个儿笑了笑,对着旁边同样苦着脸的佟佳氏,缓声安抚道:“怕是你今个儿被我连累了,本想着能好好陪娘娘说几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娘娘给送出宫门了,我瞧着你给佟佳贵妃准备的礼物都没送过去。”
“福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事情就该是挑要紧地办。”
“难得你如此体谅。”
“妾身惭愧。”佟佳氏脸颊微红地颔首道。
尔芙微微摆了摆手,拎起茶壶替佟佳氏续了杯热茶,含笑道:“你这么说就是真让我这脸上挂不住了,不过咱们今个儿不说这些了,左右娘娘都已经吩咐了,咱们就别再多事了。
等四爷从宗人府出来以后,咱们再一块进宫给娘娘请安吧。
至于这些日子,咱们也就不要多在外面走动了,若是妹妹在院里待得烦闷了,那边往揽月楼那边走走,我新近让戏班子排演的几出戏都挺不错的。”
“妾身正愁不知要该做些什么事情打发时间呢!”佟佳氏也是满眼带笑地应道,她倒不是因为能过去揽月楼那边听戏高兴,她是在高兴尔芙一副将她当做自己人的做派。
闲话家常,往往总是耗费时间。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回到了府里头,尔芙让着佟佳氏来到正院小坐片刻,又让后边厨房张罗一桌不错的席面送过来,重新洗漱过的二人就这样如同亲姐俩似的坐在桌旁,有说有笑、有酒有菜地玩闹在了一块,直到晌午过了,尔芙这才送着酒意微醺的佟佳氏出了门。
望着佟佳氏走远,转身回到上房里,才刚坐在妆台前,打算拆下发间沉甸甸的簪钗,好好打个盹儿的尔芙,来不及吩咐诗兰过来伺候梳洗,一直在外面候着的诗情就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尔芙跟前:“前院陈福公公还在偏厢等着您呢,您看要不要现在见见。”
“他怎么来了?”尔芙低喃自语着,转身回到了堂屋里。
她一边招呼着诗兰将门窗都打开通风透气,一边用湿帕子擦了把脸,她这边收拾妥当,诗情也领着陈福进来了,她含笑指了指下首摆着的官帽椅,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公公这会儿过来,怕是有正经事吧,那就直接说吧。”
“那范尧范御史果然很可疑,昨个儿张保领着人过去的时候,那范家正好在搬家,张保冒充是范家附近邻居,趁机混进了范府里面,无意中发现范家的柴房里,贴墙根儿摞着三五只大箱子,他偷摸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是清一色百两银锭子。
据老奴所查,这范家本是寻常耕读之家,哪里会有如此巨款,显然是不知何人使银子拉拢了他。”说完,陈福从袖管里摸出了一枚银锭子,递到了尔芙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