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是传染的,琥珀姑娘种过痘,不会感染上,旁的人却没有种痘,这要是被她从宫里头带出来什么脏东西,弄得大家都感染上,那怕是就不好了。”说完,苏培盛便往旁边让了让,让出了进出宫殿的小门。
这话说得清楚明白,琥珀愿意进去么!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她既然已经拿得到的消息在陆格格跟前卖了好,便已经是打定主意要离开小乌拉那拉氏身边了,也选定了新主子的人选,她会跟着李氏一块过来行宫,也不过就是想要让李氏替陆格格来蹚道而已,哪里肯真的冲上去给李氏以身试险呢,若是苏培盛不说后面几句话,她还不好拒绝,但是苏培盛给出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她要是不利用上的话,那她都对不起她脖子上顶着的脑袋了。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李氏,退后一步,低语道:“李侧福晋,奴婢瞧着苏公公是打定主意不会让您接近到咱家格格了,不如咱们先回去,细细商量一番,再想法子进去吧!”
“那也只好这样了!”李氏恨恨看了眼苏培盛,转身走了。
苏培盛摸着脑袋瓜儿上的汗珠子,深深吐了口浊气,伸手从袖管里取出了几个荷包,分给了守在宫门口的几个护卫,又陪着笑脸拱手作揖道:“劳烦几位了,务必要将这宫门守好,千千万万不能让人偷摸溜进去……”
“您放心,苏公公,您交代的事,咱们兄弟记在心里头了!”
“那咱家就先过去那边伺候了!”苏培盛知道这些个旗下大爷都是些个顺毛驴子,也不多唠叨,又是一笑,对着几人拱了拱手,这才转身回到了四爷养病住的暖阁门口。
只是还不等他坐在矮凳上,好好歇歇腿儿,守卫甲就过来了。
他忙站起身迎上前,急忙问道:“可是有人要冲进去?”
守卫甲跑得满脑袋是汗,连连摇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您快别说了,抓紧跟我过去看看吧,那边宫里头闹起来了,说是好几个人都起了疹子,还有个发高烧昏睡不醒的,您说别是真闹起天花了吧,要真是这样,那咱们可得抓紧给京里头传信,这附近除了行宫,还有其他贵人们的庄子在呢,这要是闹大了,咱们兄弟可兜不住阿……”
“照说不应该呀!
韩大夫命人给各处都洒了防治天花的药粉,那些人连咱们主子爷的面都没碰到过,怎么可能感染上呢,别是她们故意闹动静,想要引得人过去见她们吧!”苏培盛不敢怠慢,忙隔窗和里面伺候着的白芷交代一声,便跟着守卫甲边说边往外走去,顺路还叫上了韩大夫跟着,这要真是感染上了天花,总需要个大夫开方子抓药。
一直盯着暖阁这边动静的李氏瞧见,也忙打发了宫人跟上去。
刚刚还挂着铜锁的朱漆宫门,已经是大敞四开,几个兵丁举着长枪正阻拦着里面的人出来,小乌拉那拉氏披头散发的样子,如同疯魔了一般,也不怪她这么害怕,她是亲眼看见了四爷病中那副鬼样子的,虽说她种过痘,可是也不愿意和这样一群感染了天花的人住在一块,直到此时,她无比后悔怎么就那么冲动地跑到行宫来,要是她能冷静些,也不需要遭这种罪了,好吃好喝的活着,总比生不生死不死的熬着吧。
眼下,她已经彻底忘了惦记尔芙是否还活着的事情。
只是门口的兵丁怎么肯放她出去,有个别躲在后面的兵丁,已经将韩大夫随手塞给他们的药包拿出来堵在口鼻了,生怕也沾染上天花被关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培盛连跑带颠地跟着兵丁甲过来,一瞧眼前失控的局面,也顾不上自己个儿没种过痘的事实了,忙几下挤到最前面,扯着嗓子问道。
不等其他人搭腔,小乌拉那拉氏就哭着吼道:“死奴才,我告诉你,我可是府里正儿八经的格格,你抓紧让这些人给我躲开,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四爷也护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