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她在看了祜满写给尔芙的亲笔信后,痛快地收拾好了自己个儿的贴身物件,跟着青黛往浣洗房所在的小院子走去。
尔芙就这样站在窗前,望着百合离去的背影。
她有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很失落,她回想她在现代的哥哥,从小就很是护着她、疼爱她,不论她做错什么事情,总会为她遮掩,免得她被父母教训,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种单纯的亲情关系在这个时代会如此的稀缺、如此的匮乏,她之前很喜欢百合这个丫头,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在百合身上找到了那种做姐姐的成功感觉,所以尔芙甚至愿意原谅她做错的事情,愿意去相信百合所说的那些显而易见的假话。
不过现在,她真的有些后悔了。
也许这个时代是个不允许人善良的时代吧。
尔芙伸手放下金钩勾住的轻纱窗幔,挡住了外面有些绚烂刺眼的阳光,默默坐回到了角落里摆着的美人榻上,将搭在旁边的薄被盖在腿上,眯着眼睛打憩。
她和四爷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九月初六,天气不冷不热,而且是一年中最吉利的日子。
估计她再过些日子就要离开小汤山的皇庄,回到钮祜禄凌柱的府上住着,等礼部制作大婚礼服的绣娘来量衣裳了,她其实挺舍不得离开住了小半年的皇庄了,倒不是说舍不得小汤山皇庄的环境,而是舍不得这种气氛,这种不需要和人勾心斗角的生活,这一次次的经历,让她有些畏惧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以这种假身份住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不过为了能名正言顺地陪在四爷身边,这点小风险,她还是愿意去冒的。
算了,算了。
尔芙按住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拿过放在枕边的话本子,随手翻了翻,还是觉得心里头不安稳,翻身坐起来,迈步走出了内室,叫过在外候着的丫儿帮忙,把摆在库房里的一个八层高的镶螺钿妆匣搬了出来,一件件地摆弄着,挑选着适合作为嫁妆带回四爷府的首饰。
“这套鎏金的首饰不错,你一会儿拿去给青黛她们分分。”她随手拿起一个有些旧的锦盒打开,看着里面有些过时的发钗花样,塞到了丫儿手里头,吩咐道,同时将最底层的一盒绢花,也交给了丫儿。
她不大喜欢簪戴这些绢花、堆纱花,这些颜色鲜亮的绢花虽然漂亮,却太花哨了,别看她现在模样仍然年轻,想法也会有些幼稚,但是心理年龄却已经很大,有一种老朽的感觉,每次丫儿鼓动她簪戴绢花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在装嫩。
可是她的这种偏执,连带着她身边的丫鬟都打扮的素净起来,有时候她一眼望过去,也会觉得沉闷得很,这样很不好,她更喜欢身边丫鬟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所以这次她将绢花和堆纱花塞给丫儿的时候,特地交代她们要好好打扮打扮,“估计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凌柱府上住着了,你们原本就是在四爷府里当差的,不好在京里头再露面,我会让白娇来接你们,虽说你们跟在我身边没多久,不过这伺候人的活计,还是能不做就不做了吧,做个体体面面的掌柜的,总比窝在四面不见天的小院子里强。”
“奴婢不想走。”其实丫儿她们私下都议论过这事,虽说她们都知道尔芙的身份瞒不过任何人,但是一些该做的遮掩工夫,总还是要做的,所以就像她们这些在外露过面的宫女,自然要另作安排,她们本以为尔芙会将她们留在皇庄里,却没想到尔芙会这么果断地要送走她们,丫儿显得有些惊慌,连怀里头抱着的锦盒都顾不上放下就跪在地上哭了。
尔芙有时是真搞不懂这些宫女的想法,她也曾听老嬷嬷说过,有些宫女是盼着能出宫嫁人的,有些宫女则是宁愿留在熟悉的地方一辈子,哪怕代价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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