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前摔断了腿儿,这辈子无缘官场,也亏得我们大阿哥还算争气,不然我们一家怎么好意思在在京里头住下去。”说起大阿哥,白氏眼底闪过傲然之色,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她也不好显得太不谦虚,忙摆了摆手,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这才是太见外呢,咱们都是钮祜禄家的人,便是你家大阿哥没能入仕,你要是真遇到了事情,咱们也不可能瞧着不管。”
“嗐,人情冷暖,你就别说这些话哄我高兴了。
我们大阿哥没入仕前,哪有人正眼瞧我,要不是我们大阿哥是真孝顺,特地上奏疏为我请封,让我能被人称上一句福晋,这出外应酬往来的,一直不都是我家大媳妇安佳氏。
这些年在钮祜禄家,我也算是真看清楚了,人情薄如纸。”
“不说这些不高兴的话了,今个儿是我们二格格的好日子,我特地请了名角过来唱堂会,咱们也别在下面慎着了,快上去入席吧。”伊尔根觉罗氏不知该如何回应白氏的话,笑着指了指叮叮铛铛响起锣声的二楼,拉着还苦着脸拧着眉发牢骚的白氏,迈步就往东厅里走去。
白氏也就是随口发发牢骚而已。
平常她就是最爱听戏的,如今伊尔根觉罗氏好言好语的劝着,便也就借坡下驴了,随着伊尔根觉罗氏上了楼,不过她总是认不清自己个儿的地位,一个小小的六品安人,却好像皇亲国戚似的高高昂着头,对着打招呼的几个福晋矜持笑了笑,便坐在了宗老家的福晋巴雅拉氏身边,更大模大样地拿起戏牌子就点了一出戏。
“您老别跟她置气,她这喝了几盅酒,心里头正不痛快着,咱们让让她。”伊尔根觉罗氏瞧着巴雅拉氏瞪眼挑眉的样子,忙侧身凑到巴雅拉氏耳边低语了一句,她可不愿意在自家府上闹出这样那样的乱子来,同时她也有些不高兴地瞥了眼白氏,暗道:这白氏是真的太不懂规矩了,在场这些福晋,比起身份高的不在少数,更有长辈在座,轮着谁点戏,也轮不到白氏头上,可偏偏白氏就这样做了,还点了一出长生殿的戏码,真是够晦气的了。
“行了,我这也就是年纪大了,不然我早就抡鞭子了。”巴雅拉氏是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性格最是泼辣,她要不是看在凌柱家二格格就要嫁到四爷府做继福晋的话,她绝对不会给伊尔根觉罗氏这个脸面,她横了眼正咿咿呀呀吟唱着的白氏,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对对对,晚上,我让戏班子给老福晋单独唱一曲。”伊尔根觉罗氏也知道巴雅拉氏的性子,陪笑道,全了巴雅拉氏的脸面,好在是没让这事闹大。
这被抢了点戏权利的巴雅拉氏没吱声,旁人也就更不会吱声了,毕竟这凌柱府现在的地位,可不比从前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冲着四爷这尊大佛,她们也不乐意在节骨眼上惹事,给凌柱府添晦气。
这边,还算风平浪静,芙蓉园那边就闹出乱子了。
白氏所生的小格格蕙儿重新梳妆,却发现随身带着的帕子和一对耳钉不见了,这女儿家贴身的东西是不能外传的,这姑娘家要是落下个私相授受的名声,那这辈子就算毁了,所以越是大户人家,这姑娘家的东西就越是要紧,哪怕是条帕子不爱用了,那也必须直接毁掉,怕的就是落在外人手里头,传出不好的名声来,影响了姑娘家的闺誉。
“你别急,这里里外外的人都在这里,咱们让人好好找找。”尔芙瞧着哭得如同泪人似的蕙儿,颇有些脑大的皱紧了眉头,轻声安抚道。
“堂姐,那一切都要麻烦您了。”蕙儿哽咽着说道。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不住你,没有管教好下人,闹出这种偷东西的丑事来,还要麻烦蕙儿你多多担待些,我这就让人下去查,不管是谁拿了这东西,我绝不会轻饶。”尔芙轻抚蕙儿的后背,吩咐诗情取来热水、干净帕子等物伺候着她洗漱,转身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