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的哭了出来,边哭边往地头旁边的坟包爬去。
旁边就是张大奎父母、爷奶的墓地。
以往,她每次过来干活的时候,都会趁着中间休息的时候,将这些坟头上的野草拔一拔,或是往上填填土,她这会儿真想问问张大奎的爹娘,她这个张家儿媳妇,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了,居然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大海可不知道她的打算,想着她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神情也不对劲,又手脚并用地往一边爬,忙叫着小伙计一块上前拦住,也不管王氏哭嚎着往下冲的动作,七手八脚的就抬回了庄子上,连地里头那些量地的牙行经纪都顾不上管了。
“这是咋了!”
“这咋回事呀!”
“那不是老张家媳妇么?这是抽羊角风了!”
庄上的路边,三三两两坐在一块说话的老人,或是那些不用下地干活的媳妇,瞧见林大海和小伙计抬着王氏回来,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林大海顾不上打理这些人,却也需要个女眷来帮帮忙。
他左右环顾一周,并没有瞧见自家老子、娘,只得求了个比较靠谱的老爷子,让他去庄子中间的大院子,把自己个儿媳妇林于氏请来帮忙。
而他则拉着小伙计一块抬着王氏就去了张大奎的家。
“我娘这是咋了?”正和小伙伴在家里头玩的张宝儿,瞧着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王氏,忙扑了过来,急声问道。
“赶紧去打盆水给你娘擦擦脸。”
林大海没有理会张宝儿的话,淡声吩咐了一句,便和小伙计将王氏放在了炕上,扭头瞧着炕上坐着不动地方的几个孩子,挥了挥手道,“老张家有事,你们就先回家玩去吧!”
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眼嚎啕痛哭的王氏,低声安抚道:“大嫂子,你听我说一句,这牙行那边最先就找了咱们东家,现在正在你家量地呢,只要咱们这边给你拖些日子,你这地还是自己个儿的,你这会儿可得打起精神来,赶紧找到你家张大奎才是正事,你说你要是都倒下了,你家里的这俩孩子可咋整!”
要说也是幸运,这张大奎虽然把家里的银子和地契都拿走了,却也没有跑赌场那地方耍钱去,而是合计着卖了地契凑些银子,跟着几个小兄弟去做些小买卖,彻底离开丰台这地方,这样就算是他没有休了王氏,却也不比再每日看着王氏的脸色过日子了。
牙行里的经纪看了张大奎的地契,一合计位置,便想起了炫彩坊背后大东家的庄子就在那附近,也就没有费劲找其他的买主,直接就找到了炫彩坊的掌柜白娇头上。
白娇,那也是分分钟就几百两银子上下的大掌柜。
这买个十几亩地,左右用不了百十两银子,这点小事就压根没被他放在心上,直接就将这事交给庄头林大海负责,让林大海领着牙行经纪去量地了,就等着量完地就掏银子去衙门过地契,这事就算完了。
要是换了个陌生人量地去,就算是王氏哭死在地头,怕是也没有人会在意,毕竟这年头败家舍业的人多了。
换了林大海瞧见就不一样了,到底是一个庄上住了十几年的老邻居了,又有着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在,他咋地也不能就这么收了张大奎一家子赖以生存的土地,不然这旁人得怎么看他呢!
除了这点,还有就是因为这地是张大奎的。
他实在是不看好张大奎这个人,那就是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饭桶,而且还臭不要脸、没脸没皮,今个儿他做主收了张大奎的地,赶明张大奎没地方吃饭了,就敢赖到他家里来,他可不想添这么个麻烦,所以他这才会给王氏提了个醒,卖给王氏个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却也不顾及尔芙这边,瞧着王氏收敛了哭声,抬头看了看站在炕边愣神的张宝儿,一扭身就往尔芙住的大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