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铃兰的屁股在绣墩上搭了个边儿,点头道。
尔芙不是个很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人,尤其是陌生人,用句洋气点的话说,那就是她有点小自闭。
而铃兰又是个拘谨的,打从坐下那刻起就没再说过话,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言的坐在一块喝橘子水,弄得尔芙更家别扭了,逼得她将琉璃壶中的橘子水都喝光了,小肚子涨得都难受了,这才不得不从绣墩上站起了身子,招呼着铃兰跟上,一边往上房走,一边轻声说道:“好了,既然给你分了差事,你就先熟悉起来吧。”
说着话,两人就已经回到了上房里。
上房里的东西,随着胡太医检查,古筝就已经归拢回了原来的位置,倒是不见丝毫凌乱,连外间罗汉床小茶桌上的点心盒子都已经放回到了原来位置,尔芙笑着让铃兰坐在罗汉床下首的绣墩上等,步履轻松地走到衣柜前,从衣柜的最上层,取下了一个约鞋盒大小的匣子。
这匣子里的是她新开的淘沙居的当月账本。
因为淘沙居新开,还没有步入正轨,连掌柜的都是荣德阁于尧手下的大伙计临时顶替的,所以自然是没有请到账房先生了,好在尔芙手底下有专门的账房部门,但是这些账本送过来,尔芙还没来得及让人送出去,倒是正好交给铃兰负责了。
这倒不是尔芙不信任铃兰,不肯将手底下的私产都交给她打理,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铃兰才刚到她院子第二天,连脾气属性都不了解,贸贸然将一大摊子事情都交出去,尔芙还没有那么天真好伐。
不过就算是尔芙将这么几册账本交出来给铃兰,铃兰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看着眼前挂着铜锁的匣子,摸着手里质地坚硬的钥匙,她居然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这是一处专门经营舶来品的铺子,位置算不上顶好,就在大栅栏附近,旁边还有一家是九爷开的洋行,所以生意算不上日进斗金,但是也还过得去。”尔芙一边从罗汉床边的小柜子里取出象征东家身份的玉牌,一边唠家常似的说着铺子里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是我的身份玉牌,另一半就在掌柜的手里,你改天过去的时候,直接将玉牌给他就可以了。”说着话,尔芙就将一块边缘有不规则断痕的玉牌,交到了铃兰的手里。
玉牌雕琢精致,一侧边缘是镂空的葡萄藤纹路,一侧是篆书的淘沙居的三个字,只是字的另一半是不存在的,显然是在另一半的玉牌上,除了这块象征淘沙居东家身份的玉牌外,尔芙手里还有一枚镂空雕凤纹的玉扳指,那是她名下所有产业的凭证,只要出示玉扳指就可以随意任免各处产业的管事,这也是尔芙的最后一道保险,从未交到任何人手里。
分发到各处掌柜的,以及替她打理产业的管事手里,握着的都是与铃兰手里拿着的玉牌一般无二的凭证。
因为她命炫彩坊的玉雕师傅准备的玉牌都是一块玉料上的,为了方便她辨认,不至于随手拿错,所以虽然看似相同的花纹中间的篆字,却都是各处产业的字号。
铃兰摸着触手生温的温玉玉牌,居然起身行了个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主子如此看重奴婢,奴婢定然不会辜负主子的信任。”
被吓了一跳的尔芙,忙伸手虚扶了铃兰一把,笑着说道:“快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你只要将差事办好就可以了。”
“奴婢遵命。”难得尔芙如此信任,铃兰有一种遇到伯乐的感觉,却也觉得肩上的担子不轻,因为她从未管过账,虽然识些字,但是对账本这种东西,她真的是毫无头绪,可是难得尔芙如此看重她,她也只能偷偷用功了。
好在,这次尔芙交给她的都是流水账,算的是入门级的一种,不分类别的账本,只是铺子里开支、收入的日记账,所以只要她不是傻的,她就能将账本打理得清清楚楚,对铺子里的收益,也会有个大致的了解。
这也是尔芙对她的体恤。
毕竟在尔芙看来很容易的账本,在这个时代的本土人眼中,那都是犹如天书一般,这点让一直处在智商欠费边缘的尔芙,有些暗暗的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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